“这些七彩绝命,都是你所饲养?”拓跋凝渊皱眉说道,“那你又为何纵邪伤人?”
“哼。”那人冷笑一声,说道,“我哪有伤人,我只是在牧蛇啊,否则,他们会饿。”
“牧蛇?”拓跋凝渊暗自戒备,突然思索了一下,说道,“哪有大白天牧蛇的道理!”
原来饲养毒蛇本非奇事,饶是蛇毒伤人,只要使用得当,也可入药疗病,是故确有饲蛇而牧之人。但牧蛇情形特殊,与牧羊牧牛皆有不同,需寻在夜深幽静之时,毫无人迹之地,以防误伤行旅,万没有这白日纵蛇伤人的道理。
“白日又如何?”那人听到拓跋凝渊质问非但毫无半分悔意,反倒目露凶光,对着拓跋凝渊说道。“区区人命,又有何可惜,你既杀我心血,便用你血肉偿命!”
一声偿命,那人将手中折扇掷出,但见数道寒芒自折扇之中迸射开来,打向拓跋凝渊!
这几点寒芒看似随意,却封锁了拓跋凝渊所有能可躲避的位置,拓跋凝渊内息未复,危机之间,奇招再现!
“移行化劲!”
拓跋凝渊脚步一错,身形竟似鬼魅飘忽,数道寒芒穿梭而过,竟是毫发无伤!
“嗯?”
见拓跋凝渊能避过此招,那人表情似有诧异,而这一招过后拓跋凝渊也心知来者武功不凡,绝非易与,可未及喘息,杀招又至。
那人施展身形再攻,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两支判官笔,需知兵刃乃是一寸短一寸险,判官笔长不过三寸,一旦出手便必是全然的进手招式,除非一方倒下,否则绝无停手可能。那人一连数十招,点刺拨划,无不狠辣刁钻,拓跋凝渊连连避让,转眼背靠大树,已是避无可避。
“受死来!”
那人将手中判官笔一分,一式‘十字封魂’使将开来,幽蓝笔锋直刺拓跋凝渊咽喉,拓跋凝渊见状,知晓自己久战必失,决意兵行险着,竟是欺身近前,以肉掌抓向笔锋。
这一动作便如同将自己的生命交与敌手,那人心中狂喜,须知其手中兵刃皆淬有奇毒,莫说打中,就是擦破一点,也是万难救治,拓跋凝渊必是久战之下精神恍惚,方才出此昏招,当下双笔施展得更为凌厉。
但不料待到兵刃近前,拓跋凝渊却突然变招,右手五指连扣竟将那人一对判官笔尽数封死,那人没料到拓跋凝渊出此奇招,一时之间欲催劲夺回兵刃,却是动弹不得。
此一瞬之机,拓跋凝渊步踏中宫,贴身一靠将其震退数步,那人手中兵刃同时倒飞而出,嵌入身后大树。
这一连串的交锋,俱在电光火石之间,拓跋凝渊自此刻方真正明白所谓‘随机应变’之意,方知与人交手,并非只有内力招式,高手过招,头脑才是制胜要诀。
“哈。”那人兵刃脱手,不恼反笑,眼中邪眸更显阴冷。“看起来是我小瞧你了。”
两人此时相隔数步,各自对峙,拓跋凝渊并未答话,而是借此机会恢复已有所紊乱的内息。
那人言罢,周身邪气涌动,拓跋凝渊见状,亦是运转内劲,严阵以待。
“腐邪蚀骨!”
极招一出,那人掌中邪气凝聚,竟形成一条虚幻巨蛇,击向拓跋凝渊!
招式未曾临身,已感杀气逼人,拓拔凝渊不敢轻忽,真元同运,右掌虚引,抵挡邪气所凝巨蛇,左掌同时变拳,迸发沛然内力,正是昔年听梅君绝学,四大散手之—
“阴阳破!”
昔年袂青冥游历天下,曾得一套武功,名唤十三大恨,袂青冥觉此功虽然精妙,但招式之间过于繁琐,遂将至改为四大散手,使其名震天下。
此四大散手既以恨为名,皆带不凡煞气,拓拔凝渊此刻使出,配合其雄浑真气,更是威势赫人,两相冲击,高下立判!
“呃……”
那人被重拳击中胸膛气海,内腑俱震,拓拔凝渊正欲追击,不料那人突撒一片七彩粉末,拓拔凝渊唯恐有毒,赶忙屏住呼吸,那人趁机施展轻功离开。
“今日之仇,吾邪公子,来日必报!”
见追之不及,拓拔凝渊停下脚步,几次调息之后,内息已复平静,可脑中思索,只觉那人武功路数似是有所眼熟。
“那人武功,怎与梅大叔所说的仇人毒医鬼枭有所相似?”拓拔凝渊思索道,“难不成他们有所关联,可惜没将他擒下细问,不知还要到何处寻他。”
见四周再无毒物,拓拔凝渊沿路回到方才林中位置,见那一车毛皮已被烧毁,不由叹息。
“唉。”
拓拔凝渊心道没了这一车毛皮,齐云父女必定要困苦一段时日,若自己方才多注意一下便好了,可奇的是自己的包裹竟然毫发无损,依旧倒在推车旁边。
拓跋凝渊拾回包裹,想着来日自己凑得些许钱财,再向齐云父女赔罪,随后转身,向着齐小娟当时所指的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