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一刀落空，凝视着孙黑九的殊死一搏，双脚迅速后移，右手里的刀旋风般剿了出来，然后一跃而起，一记逆勾踢直逼孙黑九的面门。
孙黑九的手一松，匕首已经自由落体，血顺着手腕开始往下滴，正如同他脸上消逝的狠色。
他咬紧了嘴唇，闭上了眼睛，带着绝望的面容等待着面门致命的一脚。
“啪”的一脚，正中脸上。
孙黑九倒飞回去，撞到了墙上，再摔倒在了地上，蜷曲着，“啊”了一声叫了起来，右手捂住脸，不停地叫着。
陈风收回刀，不顾一切地抢先跃了过去，抓住孙黑九的衣领提起，犹如提小鸡，对着冲过来的一群壮汉大声喝道：“谁再上前，我先宰了他……”
“上……杀了他……杀了他……”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肺腑里爆发了出来。孙黑九面目狰狞的如同野兽。
他疯狂了，他吼叫着，他把头猛烈的向后撞击，双脚狠狠向陈风脚上跺去，拼命把右肘向后袭击。
不经意，陈风躲过了头部的撞击，但是没有躲过肘和脚。
“哎呀”了一声，陈风尖叫着松开了手，重重一拳打在了孙黑九的脖颈上。他脸上抽搐，捂住胸口，跳着脚，不停地呻吟。
因为，他感到胸口在痉挛，脚趾钻心地痛。
孙黑九摔倒在地上，扭着脖子，伸着舌头，狰狞地笑着向前窜了出去。
妈的，想跑，我让你跑。
陈风注视着向前逃去的孙黑九，瞧着涌过来的人群，脸色十分凝重。他狠狠吐了一口气，一咬牙从袖子里摸出一把匕首，用尽全身力气飞身而上捅了过去，如蛇盘折而上，一击中的。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
孙黑九僵硬住了身躯。或许他感到了身上透凉透凉的，就低下了头，瞧着透过胸膛的匕首，好像一切都非他所有。
他想笑，但是又笑不出，啼笑皆非。血从嘴角汩汩地往下流。他挣扎着，终于拼尽全力最后一次痴狂地吼叫。
“哈哈哈……杀了……他……杀了……”
最后几个字飘了出来，荡漾在这一片黑暗里，有如他的双目，凝视的只有黑暗，无边无际的深渊。
孙黑九倒下了，倒在了飞扑而来他兄弟老五的怀里。天地黑暗，泪水从老五的眼里往下滴：“大哥……”
“大当家的……”
……
一阵阵尖叫声歇斯底里振聋发聩，响彻云霄。
你自找的，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陈风松开了手，注视着这把匕首冰冷的随着这幅身躯向前缓缓地倒去，从此和动弹绝缘。他踢了两脚，后退了几步，忍着疼痛，感到身上有些无力，面色苍白，口里喃喃自语。
要怪，都怪你自己，怪不了我……死了，死了也好。解脱了，解脱了。死，免得你再遭受一次羞辱，你兄弟对你的羞辱。一个人有尊严地死去比你活着受辱要好。我成全了你。你应该感谢我。你走了，没有了这些烦心事，一了百了。
“你，你还踢他！”
老五愤怒了，轻轻放下怀里大哥，大嚎一声，提着单刀朝着陈风扑了过来。
“给大哥报仇……”
“给大当家的报仇……”
一群壮汉疯狂了，啸叫着举起大刀，潮水般涌了过来。
“风兄快走……快走……”
陈风几个踉跄，退到了墙边，瞧着混战在一起的人群，听着陷入围攻中卢展的呼声，像一道惊天霹雳在他的脑海里爆炸了，炸开了一道道迷蒙，一道道雾霭，又让他看到了站在这里的目的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