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整整四年过去,宁县城仍像以前那样热闹,到处都是川流不息的人群和商客。复制网址访问 %%%%e%%f%%%%e%%f%d
中秋佳节,寄托了远方的思念和亲人的祝福,在这炎热的天气里,仿佛给人一道清凉的慰寄。
岳凡一身白衣、满脸风尘,牵着马儿在大街上缓步而行。
此时的他,心中十分矛盾。既充满了回家的渴望,又有些忐忑不安,不知该如何面对。终于决定还是先去苏放豪那里看看。
一路走来,岳凡那一头白发引人侧目,然而看着周围熟悉而又陌生的街道、建筑,他却没有任何心绪,淡然的就如与世隔绝之人。
……
苏记茶楼如今却是人去楼空,门楣上《苏记茶楼》这块招牌早已残破不堪,四面门窗紧闭,上面还贴有官府的封条。
“崇祯十一年寒月……”
岳凡看着封条上的时日,正是四年前。
“这是怎么回事?”
一股不安的情绪触动着岳凡的心灵,于是他随手抓住一个行人,沉声道:“请问这间茶楼怎么会被官府查封的?”
那人见岳凡腰间别刀,语气不善,连忙道:“这里的老板四年前犯了事,后来逃跑了,官府就把这里给查封了。”
“犯了什么事?他们人呢?”
“听说这里的老板是叛军同伙,至于去哪里,这个就不清楚。”
岳凡心一沉,手渐渐松开,那过路之人如获重释般飞快离开。
“难道出了什么事?还是先回家再说。”
打定注意,岳凡骑上骏马,直接奔向城外,心中迫切难挡。
……
昔日那安宁、平静、朴素的流水村,如今已是废墟一片。
焦黑的木碳倒落一地,上面长满了青苔,田庄与后院全都长满了杂草……很显然,这里应该很久都没人来过了。
岳凡从村口狂奔到村尾,看到如此景象,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烈。
来到万先生居住过的小茅庐,也成为一片灰烬。
冲进废墟之中,一阵翻茬,却什么也没发现。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究竟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怎么回事?!”
“啊——”
岳凡一阵狂吼,宣泄着内心的不安。
“回家!对,回家……”
岳凡再次骑上骏马,往村外的山坡上奔去。
……
残破、荒凉、废墟。
看到同样被烧成灰烬的茅屋,岳凡的心已经麻木!
他跪倒在地,无言无泪,茫然无措。
这里是自己从小生活的地方、成长的地方,里面仿佛还有父亲留下的气息,如今却什么也没有留下,只剩一堆恢恢。
……
四周很安静,静得都能听到片片心碎之声。这是多年的希望变成了失望,这是多年的寄托却化为灰烬,什么也没留下。
回想起过往种种,岳凡痴了、呆了、后悔了、恐惧了。
如果自己没有学武,如果自己没有打斗,如果自己不顾一切,如果……如果还能从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空远方飘来一片乌云……
“哗…啪…”雨水如豆般落下,拍打在岳凡身上,就像在在慰寄着岳凡的内心。可他仍是一动不动的跪在原地。
“天行健,男儿当自强不息……”
父亲的话犹如在耳边响起,岳凡猛然抬起头,眼中寒光闪烁,仿佛要吞噬一切的黑暗!
愤怒!绝望!痛苦!
他好恨!好恨好恨!
“我一定会知道的。”
多年生死的磨练早已让岳凡心如磐石,即便一时的迷茫,也能很快恢复过来,然后静心思考,这便是猎人的智慧。
冷静下来后,岳凡突然想起莫征临走前说的话。现在想来,莫怔当时有口难言,想必早已知道他所发生之事。
“衙门……”
想到就做,岳凡立刻下山,骑马往城里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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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不好了!”
蔡俯内,一名下人边跑边喊着往大厅赶去。
如此喊叫,在这宁静的夏日里显得格外刺耳。
时值中秋之季,蔡家作为宁县城的首富,蔡俯内自然是宾客满朋。
蔡家之主蔡羽正在接待宁县城内的贵人、富商,大厅内一片金碧辉煌、歌舞生平。可突然闯进一名下人,嘴上还不停叫喊着,顿时打破了厅内的分气氛。
蔡羽见此,实在感到颜面无光,心中恼怒,厉声喝斥道:“蔡富,你居然如此没有规矩,来人,家法伺候?”
话音刚落,大厅门外便走进四名护院,把蔡富押下。
蔡富慌乱道:“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啊,小的的确有事禀报,求老爷开恩,开恩啊……”
蔡羽知道蔡富平时不卤莽之人,如此慌张,可能真是有什么要事也说不定。于是平复了一下心情,冷冷道:“给你一次机会,说吧,如果说不出个理由,休怪我不念情面。”接着手一挥,四名护院把人放开。
蔡富连忙道:“老爷,那个白发小子回来了。”
蔡羽一愣,疑惑道:“白发小子?什么白发小子,你把话讲清楚。”
“是、是,那白发小子就是四年前,少爷送去‘死役营’的李岳凡,他如今回来了。” 蔡富解释道。
“李岳凡?白发?什么!?是他,他居然活着回来了?!”蔡羽震惊不已,整件事他也知道的非常清楚,如此深仇大恨,不是一两句便能到明的。
“是啊,我今天上街时亲眼所见,他那头白发我绝不会认错的。” 蔡富肯定道。
蔡羽自知失态,告罪道:“各位朋友,今日蔡某有事,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各位见量。”
厅内众人也是知趣有识之人,听到“死役营”这三个字,便知道蔡家定是出了大事。既然事不关己,那自己又何必躺这趟浑水,于是一个个都起身告退。
……
待众位宾客离开以后,蔡羽才对着蔡富道:“你叫人去把少爷找回来,再去把王公子派来的四大高手请来……还愣着干嘛?快去啊!”
“是是是。”
蔡富擦掉额上的冷汗,转身向外跑去。
大厅内如今只剩蔡羽一人,他眉头紧皱,感到强烈的不安,喃喃道:“不行,我还是给王宋捎封信去,以防万一。”
“来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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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县城衙门后堂内,新任知府马志安正与徐师爷商量,中秋佳节县城庆祝之事,突然一名衙役慌忙跑进来道:“禀告知府老爷,有人擅闯衙门,还打伤了不少弟兄。”
马知府一怔,没想到自己刚上任不久就有麻烦找来,淡淡问道:“他是什么人?来干什么的?”
衙役道:“小的不知道,那男子一头白发,说是要找知府老爷。”
马知府道:“哦!?走,先去看看,把县衙内的衙役都叫上,还有,把胡都事找来……还有,让他多带点人来。”
“是!小的这就去。”衙役立刻动身。
马知府动身也匆匆往公堂走去,只留下徐师爷愣在那里喃喃道:“白发?白发?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