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阿在天坛峰闭关一个半月便修成小成的御剑术的消息最终还是走漏了出去,江湖上这些小道消息最是传得快,一时间人们的目光自然放在了被八百里冰河之主顾冰仙半赌半抢拿走上半部剑池御剑术的东海剑池身上,搞得一时间剑池的弟子在外行走,都饱受他人诡异的目光。
不过想想也是,东海剑池只收剑修,便是里边最弱的一人走出去,那都算得上是十年难遇的剑道奇才,那本号称绝大部分剑池子弟都要练上半年才能小成的剑池御剑术,却被一个何幺武学圣地的弱女子在一个半月的时间里就练成了,剑池的脸确实是哪都不好放。
但随之而来的,是另外一个让各方人士都震惊不已的消息,东海剑池老祖的孙女儿,孙老八,拜师于当今也不晓得还算不算得上是天下武道第一人的钟离武蚩,这拜师自然是没问题,可一个剑道大宗老门主的孙女儿,拜师一个刀道的大家,着实是惊掉了不少人的眼球。
天坛峰上此时烟雾朦胧,八百里冰河的规矩不多,特别是在内门里,不会有人专门督促弟子们的修行,只要能在四十岁之前迈入一流,甭管是拎剑的、耍刀的,还是修道的、炼体的,都能留在内门。
天微亮,天坛峰上众多的弟子都已起身,但是天坛峰身为八百里冰河的主山,能进到这里的内门弟子并不多,加起来也不超过二十人,现在这群人里干啥的都有,有对着宗门里其他方向的分山大吼的,据说这位哥们最近练了一门音波的武功,每日是准时准点对着分山的方向大喊,搞得其他弟子是怨声载道。
还有个精瘦的小伙子,两手并用抱着一大盘食物,在那胡喝海塞,在他旁边,坐着的则是一个只看书喝茶不吃东西的书生,拿着一本道德经看得是津津有味,对于一旁吃得汤水齐飞的师兄是置若罔闻。
而天坛峰的顶上,男子负手而立,迎着渐渐升起的朝阳,俯瞰整个八百里冰河,眼中紫气缠绕,他就是天坛峰的大师兄,同时也是整个八百里冰河的大师兄,章御道,传闻中这位大师兄修一门极为罕见的瞳术,每日都会迎着朝阳,吸取一缕初日带来的紫气,已经坚持了整整二十多年,不过倒是没人见过章师兄施展过这门瞳术。
还是这处看台,顾冰仙对着九华山的山主,也就是莫阿的师父问道:“你还真放心把你的宝贝徒弟扔进江湖里,还不偷偷跟着?”
岳闻峰此时紧皱着一张老脸,为难地说道:“不是我愿意,是这大世它就是这个样子。”
岳闻峰一说完,立刻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用手捂住嘴巴,落在顾冰仙眼里,却是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
“大世?好啊你岳闻峰,又去找那郝棋了,是也不是?”顾冰仙一把揪起岳闻峰的耳朵,给他来了个旋转,拧得岳闻峰是嗷嗷大叫。
“师父驾鹤西去前说了什么,你可都给忘了是吧?说了多少遍,八百里冰河的子弟,只要一天不脱离八百里冰河,便不得与庙堂上的任何人、任何事有哪怕一丁点儿的往来,你可好啊,身为九华山的山主,非但不以身作则,还三天两头就溜出去,找那个何幺的国脉是吟诗作画,对酒当歌。”顾冰仙手劲是愈发加重。
岳闻峰知道自己不占理,只得连连求饶,奈何这次顾冰仙是下定决心给这师弟来个教训,一点儿都没有松手的意思,无奈之下岳闻峰只得使出杀手锏,大喊道:“放手啊娘子,你这样我还没入神成就得被你捏死了,你这是谋杀亲夫啊!”
天知道这个八百里冰河之主,在东海剑池硬吃那个当世大剑修一十六剑仍面不改色的顾冰仙,此时怎么会听了这个糟老头一番话后,脸红得仿佛能滴出水了。
“谁……谁是你娘子?”嘴上这样说着,手上却是慢慢缓下劲来。
“先不说这个,你就不想知道,那个郝棋到底说了啥?”岳闻峰揉揉被捏得红彤的耳朵,心里自然是咒骂不止,但嘴上肯定得转移话题,免得他这位同门师姐,门派之主,名义上的娘子,待会儿要是想起这茬,不又得狠狠拧巴拧巴他一顿。
“他说了什么?”顾冰仙又恢复那副淡然的模样,还给坐在她面前的岳闻峰倒了一杯茶,茶香弥漫,可不是何幺的抠门皇帝喝的茶水可以比拟的,谁人不知顾冰仙爱喝茶,几十年前顾冰仙还在闯荡江湖的时候,可没少钻进那些茶道大家的门里。
岳闻峰看着这杯茶,眼神复杂,最终还是没有将它喝入口,顾冰仙瞥了一眼没有被岳闻峰拿起的茶杯,眼神里微微有一丝波动,但也没说什么,只是自顾自的小口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