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沄熙大陆南部。
驿道上四骑高大的犴驼,不紧不慢行进。
由南至北方冰胜,路途八万里,骛船直飞,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薛通不急于赶路,犴驼代步,走走停停,约需三月光景。
他无暇浏览沿途风光,满脑子想着如何渡海。
四人逢城必绕,至多在路边村镇小歇。
如此漫长的旅途,难免遇上意想不到的“趣事”。
荒郊野路,竟有三名猎户争执。
壮汉持叉,拖了具死虎,另两人不依不饶,大声争吵,见犴驼奔来,方停止了互骂。
两猎户血染皮袍,裸露的手臂鲜血淋漓。
“怎么回事?”薛通管起闲事。
“四位仙人,小的与猛虎厮杀,眼见功成,这家伙半路插一杠子,杀虎夺尸。”一猎户愤懑不平道。
“胡说!你二人不敌猛虎,行将丧命,是我救了你俩!”拖虎猎户斥道。
“虎腹的大伤看见了吗?我俩的皮肉抓伤又算得了什么,此虎必死,你趁其动作缓慢,才钢叉刺入虎颈。真当我俩有伤,不敢和你打?”受伤猎户大吼。
薛通听出大概,劝道:“都是临近村里的猎户,抬头不见低头见,勿伤和气,我看不如一边一半。”
双方均不怎么情愿的表情。
“呵呵,我意思功劳各占其半,此虎值多少银子?”薛通又道。
“六百两”
薛通储袋取了金银,分了受伤一方八百两,拖虎猎户两百。
“如此皆大欢喜了罢”薛通笑道。
“多谢仙人!”
猎户喃喃谢道,难以置信。
……
“哎呦,薛道长做起青天大老爷,和员外大善人来啦。”萧玉儿玩笑道。
“薛某在想,芸芸众生,多似蝼蚁般忙忙碌碌,吾等追求大道,就是想脱离苦海,永生仙界,行那博施济众之举。”薛通叹道。
“上界仙人眼中,吾等打打杀杀,争抢灵丹妙器,又何尝不似夺虎的猎户们一般?”霍煌感慨。
“仙界亦有仙界的烦恼,仙人五衰,三界大劫,哪有你想的那般美妙太平!”萧玉儿不以为然道。
……
冰胜国。
冰胜盘踞沄熙北方,西部高原冰川,雪飞万里,冰雪胜景冠绝天下。
平原地带气候尚可,亦是人口聚集之地。
薛通四人,直奔北海港城。
冰胜寰辰两地,无固定通航线路,多靠黑船载渡,码头皆是些不大不小的渔船,哪有九九货船这样雄伟巨轮的影子。
霍煌四处溜达,多方打听。
“两地近期无船,不过寰辰那边几年没来船了,说不定很快会有,不愿意干等的话,自己造大船约需三年,船需铁质外壳,以防北海坚硬锋利的浮冰。”霍煌说道。
“那就等等罢”
薛通入冰胜后即保持低调,几人租了间院子,仅霍煌不定期外出。
五月后,一艘铁壳船停靠码头。
六六大船的尺寸,载客百人。
这些人形形色色,甚至有普通人,跨海九万里,想必各有故事,下船后很快融入海雾淡淡的灰暗港区,消失无影。
铁壳船运人为主,按修为高低定价。
普通人发船前夕,空位充足时仅需五百两纹银,薛通宗师后期,需灵石百万。
船主船工皆为寰辰修士。
搭船的高阶武者,皆需立血魂毒誓,绝不杀人放火,抢夺船只。
薛通一切照办,选了第三层位置最好的四间。
仅半月,铁壳船满员,补足了物资。
薛通自称玄凌,他在沄熙名气太响,萧玉儿几人,用的则是默默无闻的真名。
船上宗师四人,薛通修为最高,船主是名不苟言笑的中年人,宗师中期,船副先天顶峰,方有点活络生意人的样子。
铁壳船单趟收渡资三千万,扣除高纯度煤石燃料开销,航程两年,船家十二人可赚灵石两千五百万。
利润丰厚,唯风险颇高。
薛通入了船舱就未再出门,外面的事俱交给了霍煌。
即便沉船,薛通的骛船也足够支撑六万里的航程,沄熙寰辰总能飞到一边。
航行两年,炼完法海四转,才是他最要紧的大事。
霍煌与船副管德寿套起近乎,接连一月,陆续问得些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