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客金指了指先前由他背着的人——此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问道:“这位仁兄是何人,看起来伤得颇重?”
谢鼎摇了摇头,说道:“林老鬼,大名鼎鼎的血肉屠刀,救不活了……四面都被围住,闯不出去,他这一身伤,活不过今晚。”
林老鬼面朝着地,浪客金看不见他的脸,知道他昏了过去,可能就此一觉不醒,江湖人大抵如此,旦夕生死。
浪客金听了心里也是沉重抑郁,便换了话头:“他们不会找到这里来?”
“肯定会,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谢鼎又看了他一眼,道:“既然你沦落至此,不如我们一起闯上一闯?”
同在眼下的处境,俱要面对信义盟的围追,没有理由拒绝,浪客金应了下来。
“走,往东去。”谢鼎带路先行,竟不管躺在地上的林老鬼。
对此,浪客金早有预料,前面背着林老鬼跑出来是一时的血勇,这时留下才是正理,自己性命况且不保,仍需拼命,哪里还能背着一个昏迷的人走?
可是谢鼎走了几步偏偏回转头来,将林老鬼背上,冲着浪客金讪讪地笑道:“林老鬼陪着我一道出城,半路上被围住了,其中两棍是替我挨的,就这么弃之不顾,问心有愧。”
两人也没有马可骑,靠两条腿,跑出了密林,就遇到了信义盟的人,一路杀一路逃,好不容易跑到一处村落,抢了两匹马,经过老君山山脚又被围住,马被击毙,人也伤了,只有往山上逃。
这一路上信义盟人多势众,两人光顾着抵挡逃命,竟没有一次下重手的机会,尤其是浪客金,每次都是十余人围上来,好几次都险些伤在对方手里,便是想拼命都找不到机会。
浪客金只觉得倒霉透顶,也不知能不能逃出生天。
还是谢鼎早有计划,对他说道:“放心,到了山上,有个山洞,里面有两条岔路,其中一条可以通到后山,这老君山何其之大,他们信义盟再是人多,总不能围住整座山吧?”
“早先没有想到会碰到信义盟的人,还以为他们早就解散了,毕竟凌云剑仙方子墨都已过世。哎,若是知道,我就不说去长安找你这位剑王,编个理由,也不至于被一路追杀。”
到了一条山路,进去一半,就见一名魁梧大汉挡住去路,手提一杆让人过目难忘的大枪。
这大汉快步跑来,步伐金戈铁马,威势惊人。
浪客金看了谢鼎一眼,问道:“楚客行?”
谢鼎点了点头,言语颇为紧张:“他身有旧伤,但我斗他不过,还需金兄弟一起出手!”
这时,楚客行已到跟前,枪直挺挺刺向谢鼎,谢鼎拿剑封门,人往边上避让。浪客金手里锯齿刀斜掠向上,取了一个长兵器最难防御的小角度,切入楚客行的臂内。
楚客行眼只望着谢鼎,大枪垂下来,向浪客金抖了过去,一记灌注内劲的滑杆子,枪杆擦到了锯齿刀,只见浪客金手里的刀像一条被钓竿猛拉的鱼,不受控制地就要蹿了出去。
枪头再到谢鼎身前,再被他封了一记,声响大作,疾风肆虐,长安剑王连退三步才拿住剑桩。
另一边,楚客行两记滑杆子,浪客金好不容易握住的锯齿刀终究脱手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