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些惦记着她的人。
“爹爹,这个糖饼好粘牙,我要喝水!”
他从腰带上解下水袋,递到车厢里。
“吃得快一些,不然牙要坏哦。”
“知道啦!”
马车经过一处镇子,他也不停,穿过镇子,又进入山里。
蜀地山多,他几乎不用辩路,走了许久,而没有错过。
前边经过镇子的时候,有人在拉二胡,李太白的清平调。这首盛唐名曲当以丝竹,玉笛演奏,优美华丽,艳盖群芳!若是以二胡拉之,则如老妇穿新衣,喜庆里伤感难掩。
他呆呆听着,发现这时已走远了,小镇都消失在群山外,却还能听到镇上的二胡声响。
原来曲调不在耳而在心,早在小镇上的时候,就已印入了心田。
“吁!”他拉住缰绳,将车停下,这才回首望去,走了半天,原来梨山仍在身后,轮廓依稀可见。
阿谭离开了这个世界,死去之人谓之逝者,逝者不知苦乐,无事在心,陷于混冥。
留下的人谓之守者,守护身边亲人,守护死者意志,便是继续忍耐,痛苦、寂寞、恐惧。
先离开的逝者,相对于守者,似乎是快乐的,幸福的,让人羡慕的。
叶云生悟不透“死无所惧,生无所恋”,更不用说“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这等仙人境界。
但他终究在送阿谭回家的这一段路程里,懂得了一些道理。
晴子走的那一夜,他悟通了“鱼相忘于江湖,人相忘于道术。”
触摸到了“无用”二字的深意。
现在,叶云生回首看去,那是一片梨花摇曳的山谷,谷中埋着阿谭,她似乎只是回到了开始的地方。
他的感觉模模糊糊,但心里已经平静下来,无悲无喜,仿佛又来到晴子走的那个后半夜。
“爹爹!”
车厢的帘子被掀起来,原来阿雨已经吃完了,喝了水,将水袋递回过来。
“我在想一件事情。”阿雨很认真的表情。
“什么事?”
“为什么我没有妹妹?也没有姐姐?”
叶云生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比刚才悟道更费劲地想了会儿。
“你知道你义父为什么没有孩子吗?”
阿雨想了想,说道:“我知道,义父没有娘子!”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娘子吗?”。
“为什么呀?爹爹,你跟我说说!”
叶云生坏坏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