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没钱就不行了,谁爱理你!
叶云生看着老头跑了出去,寻熟悉的跑腿去了。
他坐到老头之前的位置,边上摆放着一张颇多裂纹,掉色而斑驳的酒案。
上面有一壶老酒,一只酒杯。
他晃了下酒壶,看了眼还趴在地上的老狗,摸了摸它的头和耳朵,然后张望了一阵,老头已经不见了踪影。
将老头还剩着的半壶酒倒进自己酒壶里,闻了闻,还成……
天边出现了晚霞,他坐在别人的店里,喝着别人的酒。
老头领着四个年轻的汉子回来,安排着将棺材装上了一辆马车。
这马车就两匹马拖一辆平板车,十分简陋。
四个年轻的汉子一只只棺材抬了上去,下面两只,上面两只,外边盖了层大油布,既防雨水又避免难看,搬置妥当,老头最后叮嘱了几句。
这才出发,前边两匹马,一人一匹牵着,后边板车两边也扶着两人,由叶云生领着他们向城中去。
走过进城中的甬道,前边的汉子转头向他问道:“不知是去哪家府上?”
他摇晃着酒坛,忽然有些舍不得其中的酒,虽然只剩了不足两口的酒。
——可为什么前边喝来就没有这种不舍?
“只管往前走就是了。”他如此说道。
这条街好似很长,他在长安城住了这许多年,都不怎么来过。
街上十分的安静,不像别的小门小户,这里的人家都是庭院深深,街上就不能再轻易地看到人家家里,或是听见里面的说话声。
来往的人不是坐车就是骑马,像他们这种靠脚走路的,在这里几乎都是奴仆下人,将近晚上用饭的时间点,这些靠脚走路的又哪里能在街上看得到?几乎都在府邸里面为家主们跑前跑后,伺候着,卑微而顺从。
他与一车棺材在街上慢慢地前行,除了四个跑腿,竟看不到别的人了。
“好汉爷,您跟我们透个底吧,到底是送哪家去,别送错了地方……挨顿打事小,被绑到衙门里面,要出来可得脱层皮呢!”
他推说不会,哪里肯说出是送到魏显府上,说出来了,这四个跑腿铁定拉着马车掉头就走。
又说了几句,前边街的转角,走出来数人。
天色昏暗,街边都是高墙,不像闹市里灯火辉煌。
直到走近了,两边的人才将彼此看了个清楚。
叶云生在他们刚走出来的时候,运内息于双目,瞧仔细对方。
领头走在前边的人倒是有些眼熟,是个三十多岁的道士,两颊有剑疤,短眉小眼,阴沟鼻,一身崭新的紫色道袍。
是谁呢?他想了会儿。
走得近来,就是四个跑腿也听见对方几人开口说话。
“这铁剑书生徐青既然是魏大人的亲戚,又是去接太乙剑派的高人,哪有迟迟未到,让魏大人都等了焦急的道理?”
“不是说遇到仇家寻衅?”
“屁话,谁吃了豹子胆,敢跟铁剑书生还有天水四仙动手?尤其是今天这种日子!”
“都不是没脑子的憨货!南海悬佛,长安剑王,血肉屠夫,此三位就在府里,更别说长安城附近江湖豪杰,一共来了三十多位。”
他拿着酒坛子,望了眼天边的晚霞,忽然开口说道:“当面可是野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