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回来了,意外的是还带了个受伤昏迷的女子一同回来。
江瘦花这一路半刻不停,跑到身上都出了汗,背上的女子从未见过,可她深怕慢了一些,这女子便伤重不治了。
叶云生看她着急的模样,也不耽搁,与她一同进了屋子,推开床上的被褥,直接将女子放在床板上面。
“这是什么人?”于亮上前搭脉,女子头发乱糟糟的披散,盖住了脸。
几个呼吸的工夫,于亮从怀里抽出一支两指粗的竹筒,拔出里面的银针,转眼刺入这名女子头顶,心门,几处要伤太重了,须立刻渡气疗伤,若要她平安撑过今晚,恐怕我还得回去将平沸保心丸拿来。”
圣手老李有几味神药,这平沸保心丸便是其中之一,非重伤将死之人不可用。
“这么严重?”叶云生知道这味药,稍感诧异。
就如于亮没有马上回去拿药,一副商量的口吻,叶云生也没有立即上去给这名女子渡气疗伤。
前者是跟着圣手老李行医日久,历练得多了,后者是老江湖,见识得多了,两人都知道江湖中救死扶伤、行善积德并非人人可为。
万一躺在床上的是个恶贯满盈的女魔头呢?
江瘦花看两人沉默了片刻,也明白过来,将这女子的头发撩开,露出了脸。其人约有三十左右,容貌清秀,柳叶细眉,薄唇,双眼紧闭,面色苍白。
“不像坏人吧?”江瘦花看了眼,抬头询问。
却见叶云生神色大变,一把推开了于亮,再将江瘦花拉开,坐到这名女子身后,扶起她的身子,双掌贴在了她的背上。
于亮二话不说,直接跑了出去,回去拿药。
过了小半个时辰,于亮将药带来,江瘦花拿了碗水,给这女子服下药去。
于亮再把了下脉,赞道:“叶前辈好厉害的内功修为,只片刻时间就能将伤势止住,再有这枚平沸保心丸,当是无性命之忧了。”
江瘦花原本还想问下叶云生需不需要帮手,看他一脸凝重,全神贯注在运转内息,便对于亮道:“你先回去吧,明天有空的话再回来看一眼。”
于亮自无不可,等他走后,江瘦花走出屋子,离屋里的烛火远了一些,她在黑暗里稍稍站了会儿,压下心里的疑惑,走到后边的小木屋外。
她听到屋里安静的呼吸声,便知阿雨已经睡着了。推门进去,看小家伙被子盖的多了,便扯了扯,露出胳膊与腿。
江瘦花取了一块阿雨藏在屋里的米糕,合了门,到院子里用水瓢取了水,就着吃了米糕。
她看到院里桌上的剩菜,酒壶,碗筷,将菜都倒在了泔水桶里,把酒壶丢在柴房里,再将碗筷都洗了。
大宋初年,太宗设立街道司,专职管理卫生,修治街道,疏理交通。先开封,后辐射开来,长安也有。江瘦花将泔水桶抬到小巷口子上,早上自有人倒走。
等忙活好了,她回到屋子里,一看,被那女子半身的污水流了一身,脚上也都是泥,便在叶云生床脚的木箱里翻出一套蜀地的细指绸面的长裙。
这裙子还是过了年,叶云生专门给她买的。
她在柴房里热了水,梳洗了一通,再把衣服,木屐都洗了,穿了长裙回到屋里,从床下边抽出一只蒲团,在床边打坐守着……
第二天一早于亮就过来把脉,并无不妥,将路上带的吃食给阿雨和江瘦花吃了。
直到午时,叶云生才收功,叫江瘦花给这女子脱衣擦身,并道:“我和于亮不方便查看,你仔细她身上的伤处。”
院子里阿雨兴致勃勃地逗着常来院中玩耍的那只花猫。于亮陪叶云生在桌边等。
“前辈与她相识?”
叶云生呆呆地不知在想什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过了会儿,江瘦花打开屋门,让他和于亮进去。
“一共有三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