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缘却像是饿了三天三夜,筷子动个不停,很快就吃了个干净。
再看怀经这边,却怎么吃都还有那么多,一边吃一边发呕。
边上的摊子,摊主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反应却慢了太多:“怎么了?不要打架,今天生意挺不错的!”
“没事,就她,挑三拣四的,还想赖账。”
贩面郎屈指弹了一记怀经的脑袋,不疼,可还是将她弄得眼泪汪汪,倔强地含在眼里。
“什么人呀,还赖账,仔细送你见官去!”
“没有没有,兄台,多少钱?”怀缘道。
“你们赚了多少钱?”贩面郎却答非所问,可这桌上的四个人都听懂了。
怀缘已经回过神来,硬生生地吃了一大碗干巴巴什么也没有的面条,也冷静了下来,这时候大大方方地说道:“五千两银子。”
戏班里面都是什么人?靠卖身,卖脸,卖艺,坑蒙拐骗,豪取强夺赚来的银子,皆是要钱不要命的人,没有谁会出五千两银子来下金书买他的性命。
散门就更不会了,又要讲面子,人又多,而且散,五千两银子,就是他杀了散门门主,一门子人来寻仇也不至于砸这么多的钱。
“赚血玉门的钱?你这个当家的,怎么想的?”
“钱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杀了你,我们能够震慑宵小,重振声威!”怀缘看着面前的大碗,里面一根面条都不剩,他转动着碗,又开始喝汤。
贩面郎笑了笑,说:“还能够对宁家还以颜色。但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我想,你是怕我来找你。”
怀经已经悄无声息地放下了筷子,呆呆坐着,听着两人对话。
可似乎已经不管她的贩面郎又屈指一弹,这一下重了些,弹得她整个脑袋发晕,耳中听他说道:“自己点的雪花面,不吃了?浪费可不是好习惯!”
面汤看不见了,面条已经涨得高出了碗口。她再拿起筷子,一口一口艰难地吞咽,泪水流了下来,滴落到面条上,倒不是因为疼,而是委屈——这如何吃得完?
怀缘放下面碗,连面汤都喝了个干净,道:“此话却是从何说起,怀某听不明白。”
“你莫非以为我不知道,去岁在开封你赚张晴子入局,取走了那份密信?”
“无法无天云五靖到许州,打上门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你们是为了密信而来。可是为什么认定,在开封的人是我呢?”
“不是你?”
“不是我。”
怀经听在耳里,哪怕嘴里的面条寡淡无味,吃的恶心,也不由得赞叹开怀,一时心生快意——就是不承认,看这贩面郎能如何!
“好,那你给我一个名字。怀家五个兄弟,是哪一位?或者是退隐的前辈?你只管道来!”
怀经心里直冒冷气……
“是我。”
“又是你了?”
“我知道张晴子是你的老相好,可我没有出手伤她,只不过为了密信,设计她了一场。”
他转头问怀经,“吃不下了?”
这下子是冒冷汗了。
别说怀经,连许二哥和张大哥也浑身冷汗直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