桧哥儿吃了一惊,本来听到能留住性命,心里冒出来的欣喜瞬间被一片白茫茫覆盖,当真是无所适从。他自小就长在怀家,如今要被家主赶出家门,可真是比死了,还要难以接受。
怀经却不是这样想的,总归是能活着,有她在,往后的日子更是不用担心。
等中午几人用了饭菜,便让桧哥儿先回许州,自有人在外边陪着一起上路,到了许州,便会看着他收拾细软家私,离开怀府。
再又坐下,关起门来说话。
怀经开始认错了,“都是我不好,坏了大事,下面我们对叶云生该如何是好?”
怀缘道:“络络,你别过于自责,此事直到现在,我也未有在心里怪你。”
严振微笑着道:“现在来说这事吧……其实,真不怪络络。打草惊蛇,有好有坏,便在于我们是如何看这事。”
怀经觉得难以理解,“那叶云生武艺如此高绝,我和大哥都被他轻易制住,不仅未能伤到他分毫,还叫他知道我们要刺杀他,有了提防之心……好在哪里?”
严振看向怀缘,怀缘点了点头,说道:“方才我已经下令,叫长安城里的兄弟们,都回去许州了。”
“甚好。”
怀经醒悟过来,说道:“与其把家底都折在长安,不如赔了金书?”
“没错。若不是你提前露面,让我探出叶云生的武艺,竟有这般高深莫测,等到晚上我发动起来,不知要死多少人。”
“按照大郎的看法,只怕我们这些人一起上去,也杀不了那叶云生。最后徒劳无功,凭白把家里的高手都葬送在这里。”
“络络,你这算是歪打正着,让我们怀家逃过一劫。”
“可是如此放弃了,总觉得不甘心呀!”怀经沮丧地说道。
严振摇头,无奈地道:“这是长安,宁家三房就在城西,也不知有多少暗桩埋在城里,不尽早离开,等宁家摸清了我们的情况,到时候,就是不死不休了。”
怀缘叹道:“去年里真是失策,被何碎摆了一道,我们现在已经与宁家对上了,即便我不想斗,宁家也不会相信。”
怀经看着他,问道:“可是去年吃了这么大的亏,你真的,没有想过找宁家做过一场?”
“做梦都想,但现在的情况,我却是一点也不敢。”
…………
“阿生,今天又这么早回去啊。”
“不早了,下午还有事情。”
“哎呀,你今天生意好啊,有些可惜哦。”
“钱乃身外之物,莫强求,莫强求。”
怀中揣着五百两的意外之财,叶云生风轻云淡地推着小车向家中走去。
对于怀家和那五千两的金书,他并没有放在心上,长安是宁家三房的根本之地,怀家来这里做买卖,宁家会比他更上心。
回到家中,跟在院中看着阿雨玩耍的江瘦花打了个眼色。
江瘦花微微地摇头。
他便知半日无事,戏班还未找上门来。
去烧了两碗面条,并炫耀地说,他的两碗面,值两百五十两银子呢!
下午照旧带着阿雨,上赵府,教两个孩子剑法。
近来,赵员外找了几名江湖人,看家护院。叶云生与他们打过几次照面,都是大门大派出来的,有些年纪,又失了往上的野心,经江湖雨打风吹,甘于平伏,就来此间赚些轻松的小钱。
偶尔叶云生也能和他们聊到一块儿去。
或许在他们眼中,叶云生,大概也是如此罢了,差不离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