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叶云生。
不仅不惊。
反而高兴地喝了一声,“来得好!”
简简单单地伸出持剑的右手,手腕转动,剑亦画了个圆,本想看对方如何变招,可账房先生却仍不改双掌来势,伸入剑画过的圆里,两只手掌正好从剑锋边上一前一后穿过。
叶云生沉肘拉剑,反手剑切出去,正对他的胸口,左掌一抹,接住双掌,
两人内劲相较,账房先生不敌,被劲力震得浑身发颤,剑光闪过,已在他胸口留下一道两寸长的血痕。
账房先生本想留住叶云生,逼他下去,可对上一招就被伤了前胸,虽不致命,但伤得也不轻,再看他面色不改,难知深浅,一时间不好判断,心里还是爱惜自身性命,忙跃下屋子。
这一退,顿时让周围的手下心气大失,斗志全无。
没有了飞箭与暗器,叶云生立在屋顶,环顾四周,意兴阑珊,淡淡地说道:“原来道友修的是天人感应,不过用血气与紫河车来凝化罡气,实在有伤天和,只怕报应来时,你承受不住。”
账房先生仔细地盯着他的脸看,抱拳说道:“道兄修为惊人,这盘蛇大阵,确实困不住你,贫道甘拜下风!”他说着,忽见叶云生额头出现了一条紫色的痕迹,心中大喜,面上却古井无波,又道:“方才飞天一剑,不知是什么路数?”
叶云生似毫无所觉,说道:“此乃‘无用剑法’第三式‘鱼归大海,飞龙在天’!”
这一句说完,在他额头上的紫色痕迹消失了,无影无踪。
账房先生忍不住失落,强自笑道:“贫道自问对于武学一途,勤勉刻苦,从未懈怠,却在道兄剑下走不过一招,实在是徒呼奈何,沮丧至极。”
叶云生摇头说道:“万法归宗,殊途同道,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道法武学,若只是努力刻苦便足够了,那这天下间的本事学来也太过乏味,如何让人沉迷其中,流连忘返,甚至光阴一掷,无怨无悔呢?”
账房先生本是拖延时间,可听了这一番言语,不觉怔怔,怅然说道:“是啊,贫道这套功法,虽然练来所求过于歹毒,但威力极大,乃是贫道凭天人感应所创,当时年少,初次尝试成功的时候,欣喜若狂,如今想来,犹如历历在目……可是,即便如此,此刻贫道心里,还是不甘,不甘心啊!”
叶云生将插在腰间的剑鞘抽了出来,还剑入鞘,淡淡地说道:“道友既然再无手段,我也不好赶尽杀绝,今夜尽兴而归,告辞!”
说完就飞身而去,账房先生也不令人追赶,阵势依旧一动不动,好似都在叶云生剑下臣服了一般。
却说叶云生在屋顶上奔出阵势,翻过围墙,倾耳静听了片刻,缓缓吐出一口气息。
淡淡的月光之下,他忽然满脸紫气,又一闪不见……他低头看着左手,一只手掌紫血凝结,好似抹了染料。
方才与账房先生对了一掌,只觉得对方的内劲无比怪异,满含腥臭煞气,即便是血玉门的罗刹劫都不能比较。
这股内力一经入体,就混入到他的“玄机净根诀”之中,一时不察居然随着内息走了大半个周天,落在神庭穴将他一身纯正的道家内力几乎阻滞住了。
所幸他另有一套“明光照神守”,运转之下,将对方的这股内劲一丝丝消磨,也怪他得意忘形,接招的时候,混了不少玄机净根诀的内息。竟被对方的内劲冲破入体,这一番平复,耗费了他大半的内力,已是十分疲惫。
因玄机净根诀与明光照神守同属道家平和恬淡的气质,所以并不相冲,反而能融洽自如,他以往除非必要,都是一起运用的。
吃了这一个大亏,他也小心了一些,神霄真传,的确不可轻视,即便一招就伤在了他的剑下,但对方这怪异的内功,竟然能克制玄机净根诀。
这门内功心法是上清派的绝学,他发现会被对方的内功克制,心里十分紧张。也不知是神霄为上清准备的杀手锏,还是对方无意中独创出来的。方才账房先生所言,他虽然听了,但也不敢尽信。
“这人实为师门大患,留不得,但我先要搞清楚,他这门功法,在神霄之中是否已经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