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打得横飞出去,摔在了地上。
沈孝并未练到内功护体,这两掌直接击碎了他的心肺,落地就已气绝。
浅浅一脸的汗水,妆容也有些花了,走过去伸指在沈孝脖子上探了一探。这回她不敢再多耽搁,站起身就跑过了门洞。
红大娘在阁楼顶上将一切都看在眼底,无声的,裂开了嘴角,一股血腥气随着红红的双唇拉扯,喷涌而出。
像个吃人的妖物!
…………
浅浅回到院子里,在叶云生的屋子门前伫立,她的手缓缓地放在门上,好似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推开了门。
叶云生并不在屋子里,她来到他的床边,坐了下去,在黑暗中,她的目光又是伤心又是痛苦。
她杀了许丰和沈孝,在红大娘的眼中,她已没有回头路可走。
也不知为何,她坐在叶云生的床边,闻着屋子里,他身上的那股气息,迟迟不愿动弹。好似有一把锋利的小刀,在她的身上插入拔出,再又插入。一下一下,无声无息,一阵阵的剧痛从这些看不见的伤口通过每一条神经传递,汇聚……
直到无法呼吸,无法思考……
她走出屋子,在月光下,满脸的泪痕,胭脂化开的红晕,看上去好似都认不出原来的样子。
她走出了院子,走出了长廊,走出了得意坊,在空寂的长街仰望星空,忽然笑了。
总有些念想在琐碎的光阴里闪着光。
就像遇见你的那个秋天仍无法遗忘。
浅浅带着无生散,带着红大娘交托的至关重要的任务,走入了长街尽处的黑暗中。
不管此间如何,为了不让红大娘的隐秘谋划败露,她杀了许丰和沈孝,再也没有勇气去做那件事情。
她要回去长安,在那个小小的院子里,隐姓埋名,陪心爱的男人,过完余生。
再过一个时辰,天大概就要亮了。
襄阳的街上,几乎见不到人影。
她一路走去,竟见到路边摆着一个茶水摊。
一名中年男子懒懒散散地坐在长凳上,端着茶碗品茶。
他手里的茶碗薄且透亮,不似凡物。待走得近了,才看清了这茶水摊的与众不同。
可谓是处处惊奇!
这人坐在的长凳上面铺了一张虎皮,毛色鲜亮,完整厚实,被他坐在上面,显得极为张扬。
在他面前的方桌,粗看毫不起眼,浅浅身在戏班,也是目力不俗,竟看出了特别之处!这方桌色泽土黄,细看之下,纹理细腻,明丽高雅,乃是高丽木所制。
再有被他捏在手里的茶杯,居然是汝窑的“千峰碧波翠”,据说官家日日拿在手里品茶的,正是此款!
浅浅收回目光,状若自然地走过茶摊,心里却是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