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碎也不管何花山,与夏芸仙继续说道:“他们没有斗的你死我活早在我预料之中,我不奇怪……我也准备了无生散,只要他们两人都死了,即便是浅浅,是戏班下的毒手,宁家与不死帮也必有裂缝,甚至那个无法无天云五靖,还会闹到宁家去。”
何家几个兄弟里面,何花山的内力最是纯和,这会儿工夫,他已感觉到浑身暖洋洋的,气血也通畅了不少。可他人舒服了些,脸上的表情却是疏淡寡欢,好像这个世上再没有什么事能叫他满足……
车厢里安静了片刻,他的声音复又响起,“我一定要去,就是怕他还活着,他活着,宁明海被浅浅毒死了,宁家会把账算到我的头上来。但是我出现在了得意坊,在宁家二房那些一心给宁明海报仇的人眼前,他们必定会疯了一样要来杀我。而叶云生呢,他一定会帮我。”
夏芸仙叹了口气,对他的这种疯狂心有余悸,轻声说道:“如果,他不帮你,我们就走不出得意坊了。”
何碎平静地说道:“从始至终,这一局最大的目的,就是破除叶云生,宁家,不死帮之间的紧密联系。为此赌上我这条命,并不算亏。”
何花山收功压下内息,说道:“我并不赞成你去冒险,宁明海死了,襄阳,汉水上下,我们就能毫无顾忌地插手,这还不够吗?”
何碎说道:“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只会让你的目光局限在边边角角。我们要把目光放得长远一些,不要忘了,我们那些死去的老头子们,当时占尽天时地利,最后为什么输的一干二净?”
…………
赌场的暖帘被人挑开,小七快步走入,其后跟着崔子龙与穆芳青。
穆芳青面色铁青,不发一言。
崔子龙却是喋喋不休,也不知是他是兴奋还是紧张。
“我只知道叶大哥曾经帮过宁家,却还不知道,他在宁何两家最后一战里出过力。”
周遭极为嘈杂,这是一处十分平常的赌场,其中俱为市井之徒,满场看不到一个女子。桌上有铜钱,碎银子,粗略一扫,赌金都不大。
金额小,多数人占着座儿就不肯挪动,有些赌桌边甚至围了十多个人,挤得都剩下一张脸来。
“何止是出过力。叶先生对宁家,是无可替代的。”
来往的人不多,小七他们很顺利就走到后门,外边有个年轻男子弯腰行礼,并指着一个方向对他说道:“那三人上了一辆马车,往这边去了。”
小七给他五两银子,也行了一礼,快步追了上去。
奔走间,街边三匹快马越过他们,在前边停下,骑士下马,对着小七行礼。
这又是宁家二房的人。
小七道了声辛苦,翻身上马,崔子龙和穆芳青也坐上马,一路沿街而行,很快就到了城门外。
道边有个年轻男子,见了三人弯腰行礼,指了一个方向,却是渡口。
三人来到渡口,早有船在江岸等候。三人上船后,船夫摇桨划到了江心,对小七说道:“他们的船有压舱货,吃水深行不快,就在前边。”
三人展目望去,远处江水上一艘小舟缓缓荡漾,舟上隐隐约约几人,也不知哪个是何碎。
一路赶来,坐在船上只能看着,崔子龙闲不住了,问道:“听你说来,似乎叶大哥在那一战里至关重要?”
小七伸手舀了江水抹在脸上,秋天的水冷,安神醒脑。“当年若不是叶先生帮我们宁家,连番出手相助,只怕后来的局势,正好与现在相反,已是难以收拾。”
“什么意思?”崔子龙有些不敢去想。
“还能是什么意思,当年宁家先中了计,到后来祖地都被何家给围住了,没有叶先生,输的就是我们,现在江湖上呼风唤雨的要换成下三滥何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