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碎眯起双眼,笑吟吟地看着杜掌门的背影,想道:宁家如今靠着宫里的娘娘,势力之大,凭现在的何家无法为敌。可若是挑动河东一地群雄,有太乙剑派领头,未必不能折了他们的屋梁。
只要叫宁家也成了丧家之犬,两狗撕咬,养尊处优的宁家,必死无疑!
…………
天下之大,江湖上每日风起云涌,长安的一处小院,却依旧安闲平常。
叶云生推着小车回到家中,收拾了一番,便进柴房忙碌起来。
江瘦花、阿雨、宇文清河都坐在桌边,等了会儿,饭菜摆上桌面,叶云生擦了擦手,坐下来说道:“吃饭!”
或许是知道他要远行,阿雨情绪有些低落,笑声也少了。
入冬后腊肉盛行,油足酱香,他挑着肥瘦得宜的拣到女儿的碗里,被她拨拉进嘴里,小嘴顿时油光闪闪,十分可爱。
大家都吃饱了,江瘦花收拾碗筷去洗,阿雨抱着爹爹的胳膊,撒娇起来,“带我一起去吧,我想见见师祖!”
另一边宇文清河也要说话,被他用眼神阻止了。
若没有见到宁红豆,他还想着带她们一起去给师父祝寿。可此行牵扯到宁何两家,便知其中凶险难料。如何还能带着女儿到江湖的血雨腥风中去玩耍?
前次襄阳之行,就是他自己都差点葬在隆中,一行三人,崔胜和浅浅俱都无法回到长安。
对他们来说,此刻的平静,该是多么的奢侈?
午后,他带着阿雨和宇文清河来到赵府,教三人练剑,中间让赵馀和阿雨闲玩,他去找了赵员外。
他要带着赵馀去河东,既然传了弟子《追光断影剑法》,怎能不去给昱王剑师父磕个头,拜个寿?就是危险,礼数也不能丢了。
“先生连阿雨也不带去,必然是担心路途上的安危。”赵员外不是愚人,大致能猜出一些。自己的孩子,学武是一回事,冒险就是另一回事了。
“此行风雨难测,不过只赵馀跟着,我这个当师父的还能护得周全。”
叶云生想了想,还是跟赵员外交代清楚。
“师父过寿,是我一门中的大事,馀儿年纪虽小,但他学了我师父的独门绝技,便不能畏难不去。员外也勿要担忧,为了此行不出意外,我已传信请一位朋友赶到长安,一路同行。”
赵员外试探道:“先生这位朋友定是本领高强。”
叶云生信心充足,“只要有他在,馀儿定可顺利来去,祝完寿便回,无需多少时日。”
当爹的,又不是江湖中人,面对江湖中的风风雨雨,多少有些难以揣度。赵员外不放心地继续打听,“不知先生这位朋友,是哪一位高人?”
“员外虽不是江湖中人,但也见多识广,交游广阔,可找人去问一问,无法无天云五靖,可护得一个孩子否?”
叶云生走出赵府,牵着阿雨的手,身后跟着宇文清河。他有些神情不属,当年辜负昱王剑师父的一番厚望,伤了他老人家的心,若是现在连传了绝技的徒孙都不带去拜见,怕是又要让师父生出别的念头来。为此叫上老云,全因自己的一片私心,对老云,对徒弟,还是有些愧疚。
只是想到师父,便真的,顾不上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