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动了动嘴皮,似乎有话要说,显得犹豫不决。
钟期只是皱了皱眉,没有什么异议。
事实上,不管在场的四人想与不想,这场仗,没有不打下去的道理。
迷阵,因树妖的逃离,溃散了。
但远处黑雾萦绕,鬼魅横行,岂不是另一个迷阵?
由树妖,变成了无脑鬼魅,凶险只会更盛!
钟期是头脑最为清醒的一人,他等级是四人之首,要走,机会自然更高。
由此,他不像老牛那般,莽撞惊惧。
李雪可没有两人这般犹豫,不敢言语,她反手拨了拨脚跟的黑气,方才被骷髅骨沾染了一些,她心中始终留有一丝污脏感:“你火烧连营我没有什么意见,可也不看看这场地?瞧瞧远处,扑面淋过来的是什么?不是狗血,是滂沱大雨!”
“你确定你的火能烧得起来?借助什么来烧?好,我暂且不计较你的火能不能在雨中燃烧,单凭咱这么些人,真有实力叫板它们吗?你不要告诉老娘,它们还在害怕我们。”
“屁,那是初时的一两头,此时千百头,它们怕咱何干?”
越说越激动,李雪差点是要指着萧仪的鼻子大吐苦水。
钟期和老牛两人面面相觑,暗想他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闹情绪了?
怎么像是撒泼呢?
“李姑娘,消消气。恼怒伤身,于事无补啊。”老牛捏了一把钟期,示意他出口帮托,莫要让小两口在这关键时刻闹情绪,是要出人命的!
“对,对,消消气。”老牛附和。
“怎么消气?留下来就是个错。”李雪跺了跺脚,很有些恨那些充满着煞气的黑雾,更厌恶雨水滴落在地上化成的鬼啸之音。
这里已经成了死地,死亡之地!
“萧兄,你也劝劝她?”
萧仪只是眨了眨眼睛,认真地瞅着李雪,然后再望着钟期和老牛:“今日之战,凶险非常。日后之战,更会丢命。我只想告诉你们,这场战斗,我是故意留下来的。”
“这一战,再往后就可能是面对阎魔了。阎魔是什么样人?不需要我多言,世间流传的故事太多,任选其一,可以让婴儿止哭,可以让大人愁眉。咱们却要与他战斗,如此对比,这些连体婴岂不是小儿科?”
“死亡谷,数百年来,无人能破其传说,若是咱能破之,等级自然飞跃,二日后的那场大战,胜率会高一些。”
牛天畀吞了口唾沫:“真要与阎魔博弈吗?能不能推迟一些?”
“你大可以去与阎魔说明,看他会不会延战?”
“这……”牛天畀语塞,跟阎魔说明延战?如同羊入虎口,嫌命长啊!
“所以,李雪姑娘,暂且放下你怨天怨地的情绪,眼下不是最可怕的。当你真正面对阎魔时,那才叫做黑气永远掩盖天空!”
“切,我也知无法逃,只是出口气。”
三道天柱靠近,黑漆漆的雾气和滂沱大雨中,依然是无法分辨来者有多少鬼魂,只是有一种被死亡盯上了的恐惧,笼罩全身。
萧仪四指尽出,是要全员投入。
该怎么打?
萧仪的食指与无名指,左右绕动。中指竖起,做出横向一刀切的样子,三人似乎明了。
李雪左侧围绕,老牛右侧绕向,将于尾处汇合。
钟期支出冰霜,寒了整片天与地,硬生生地将天空分成了两半。
滂沱大雨顿时划开上下半空,雨水在上半空倾泻,下半空则任由李雪与老牛打扫战场。
萧仪跳上上半空中,观望拦腰折断的三道天柱将会有什么变化,同时三根手指继续指点,不敢稍停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