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右使!”
三人本来是寻方休问话,咋见陆逢在场,不由一愣,赶忙恭敬行礼。
陆逢瞥他们一眼,没理会,只顾倒酒。
三人倒是不生气,以陆逢身份,足有不搭理他们的资格。
但,眼前这情形又实在让他们惊讶。
三人为首者,一个比金昴还魁梧三分的巨汉,满发大领倒是个道士打扮,却又有锁链缠身,将一柄有方休身形般大的无刃厚脊阔剑捆在背上,端的是奇异彪悍。
他扭头去看何真人,眉目间有些不解。
姓何的,你不是说他是个小角色吗?
怎跟陆右使坐着喝酒?
何真人又哪里能知道,此刻眼中也满是疑惑。
这个方休,祖坟青烟冒出来的鸿运,让他瞎猫碰上死耗子,侥幸住持一座丛林,才有资格在自己面前露脸。
这便罢,谁人都有好运道,何真人也不愿多理会。
可他偏偏好的不学,非学那张岭钻营取巧的小伎俩,想借着听经来亲近老山监。
这就触及何真人逆鳞。
不是何真人心眼小,而是这与他的道果之求相违背。
乱道之敌,岂能忽视?
调他去坐堂只是警告,要是不知悔改,还有后面的路数!
以何真人看来,似方休这种没根脚的,他拿捏便拿捏,捏圆捏扁,甚至失手捏死都是小事。
别说张岭会不会替他出头,先问张岭敢不敢?
但此时所见景象,却让何真人看得瞠目。
当世道门最位高权重的几人之一,堂堂御传宫的宫主,连天师当面都要喊一声师兄的陆逢,怎会跟方休闲坐斟饮,还给他倒酒?
“何山监,这是?”
方休匆,忙起身,明知故问。
“你……”
何真人张张嘴,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你是方休?”
阔剑在背的彪悍道士接过话,瓮声瓮气开口道:“都供府有件案子,要来问你。”
“都供府有案子要问我?”
方休脸色微,微变化,惊,疑不解。
他还未做更多反应,旁边陆逢已经插话问道:“什么案子?”
“陆师叔,是……”
阔剑在背的彪悍道士凑近几步,开口正要说。
“我已不是燕山大罗之人。”
陆逢打断他,一杯酒停在嘴边,淡淡道:“洪司监,你是京师都供司监令,我是御传宫右使,你我之间,职衔相称便是。”
“是,陆右使。”
阔剑在背的彪悍道士面露尴尬,又往后退一步,才堆着笑道:“陆右使,昨晚城中死了几个妖民,经一番调查,才发现是十万大山派来燕京潜伏的探子。”
“心怀不轨的野妖,死便死了,有什么好查?”
陆逢随口应一声。
“陆右使说的是,都供府自然也不会闲的,去给野妖申冤。”
洪司监笑呵呵道,话风又一转:“只是此事毕竟发生在燕京地界,若是不查个清楚,哪天奉部追究起来,又要许多口舌争端。”
“这跟方休有什么关系?”
陆逢一边斜他一眼,一边朝方休举杯。
“啊?”
方休故作迟疑片刻,才将杯拿起,跟他饮过。
这般情形,便是傻子也看出来陆逢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