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轻纱般的迷雾笼罩着蛇山,染白了苍凉的秋意,眼前似乎处处是化不开的凄迷,野菊藏在其中仿佛露着妖异的诡笑。
雾中有一座坟茔,一座新建的坟茔。
坟茔前有一块蓝灰色的碑,碑上刻有五个字:冷沉星之墓。
坟茔不是陆慕建的,碑不是陆慕立的,字更不是陆慕刻的,是叶靥,都是叶靥做的。叶靥不仅把受伤的玉生烟从黄鹤楼上带了下来,也把冷沉星的尸体从黄鹤楼上带了下来。
叶靥坐在碑前,眼眸中弥漫着很多血丝,就像镜面上贴粘了一根根锋利的红色小细线,似要把他的眼睛切割成一块块碎片。与冷沉星和陆慕分别交战又加上一宿未睡,可他脸上竟找不出一丝疲惫,有的只是悲伤、惋惜和敬佩。他从来滴酒不沾,但现在他却想喝个烂醉。他不是要借酒消愁,只是想尝尝酒的滋味。
叶靥轻轻抚摸着石碑,道:“你别怪我草率地把你埋葬在这里,我现在实在无暇分身。等我处理好生烟的事情就带着你去找你口中所言的那个小木屋。”
话音刚落,只听一串声音蓦地传来:“后半宿你一直都坐在这里吗?”
玉生烟随着她自己的声音从雾中走了出来出现在坟茔前。“火粒子”的功效再加上叶靥的内力的治疗使她的伤势有了明显恢复,姣容上又从新焕发出了光彩。
叶靥点了点头,道:“嗯!”
玉生烟道:“那你想清楚冷沉星为什么会突然自杀了吗?”
昨晚玉生烟醒来的时候叶靥就把在黄鹤楼上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她并询问她怎么会被黑篷男子擒住和莺娘去哪里了。玉生烟一一据实把情况陈述给了叶靥,但她还是隐瞒了自己的涟涟悲泣。
叶靥道:“若不是偶然发现了他的随笔札记我恐怕想破脑袋都想不到。”他把手中的一张宣纸递给了玉生烟,纸上还染着许多血迹。
它是叶靥在埋葬冷沉星时发现的,当时一阵风吹来,将它从冷沉星的胸口飘到了叶靥的脸上。
玉生烟正在读:“吾自幼无父无母,不知父母疼爱是何滋味。唯爱剑,以剑斩七情断六欲,以剑为生。可能正因为二者造成了我孤僻淡薄的性格。
两个月前偶听徐志浩被害的消息,悲怆万分,遂想起了一些往事,想起了那一个在葡萄架下顶着烈阳练剑的七岁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