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凤翔躬身致谢,心情渐渐平静,脸上浮现出坚毅不屈的神色。郑西坡起身,握了握铁拳,向高凤翔说道:“京师形势错综复杂,以后要委屈高侠士协助郑某全力护佑府衙上下周全了。”
高凤翔转向郑西坡,一脸正气,说道:“还请郑老吩咐,在下为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吴先生面露微笑,请二人坐下说话,“京城形势诚如郑老所言,各方势力盘根交错,互为牵制。不过,不用过多担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先生话锋一转,“两位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不知对宋老的身份可有判断?”
郑西坡和高凤翔相互看了一眼,不明就里,没有急着回答。吴先生看了一眼两人的神色,哈哈一笑,说道:“大衍帝国捕雀房都倍感束手无策,其身份应该不难猜测吧?两位就不用吞吞吐吐啦!”
郑西坡尴尬一笑,回答道:“初见宋老,委实不敢猜想两者会是同一人,只因江湖上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如同葛夫子一般,隶属那种低调的世外高人。但凡讲起夫子大名,鲜有人知,可是春秋学院葛夫子的名号却是名满天下。更未曾想过会在这样的机缘巧合之下遇见这等大人物,仿佛幻境。”
“能够睥睨天下,快意恩仇的大人物,大衍帝国仅此一人!”高凤翔接了一句话,“天下之人,心生向往。”
“英雄所见略同!”吴先生拿起茶壶,慢慢给茶盏满上茶水。室内茶香四溢,浓香扑鼻。先生站起身来,推开了窗户,看了一眼窗外景色,目光最终落在了简舒之的身上。简舒之安静的坐在角落,聚精会神的听着大家的谈话,对酒鬼老人宋启先的身份不由更加好奇,因为半天插不上话,仿佛一名局外人。此时,看见先生向他走来,简舒之便起身相迎,“先生。”
吴先生满脸笑容,说道:“学院一别,经此数年,恍如昨日。听闻这些年在学院中遍览藏书阁,注译诸子百家,有何感悟?”
“儒家讲修身治国,乃入世之道;道家讲顺其自然,乃出世之道;释家讲因果轮回,乃应世之道;法家讲富国强兵,乃治世之道;墨家讲兼爱非攻,乃处世之道……观点不一,法理有异,不以高下评判之。学生陋见,大道三千,殊途同归。归根结底,无非是予人予己予天下,求生立命之道。”
吴先生点头赞许,深以为然。“既有如此灼见,可曾想过入朝为官,为民请命,兼济天下?”
“多谢先生谬赞,学生不才,唯恐辜负先生一片心意。”
吴轩声先生微微一笑,似乎早已知晓答案,开口说道:“人各有志,不能勉强。不过,你会如此选择一点也不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如此抉择与吴某年轻时候颇为相似,难怪我会对你青眼有加。话说回来,此次四大书院齐聚京师,其中还有一位与你是旧识呢,就没想过见上一面?”
“先生是指温姑娘吗?”简舒之面露尴尬,试探着询问,也不曾想先生会在此刻提起她,“许久不见,都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学生了。”
“青鹿书院一行人在城南悦来客栈落脚,很容易找到。有时间找别个姑娘家叙叙旧,拉拉家常。面都没见上,怎么知道她不会记得你呢?”
郑老闻言掩嘴嘻笑,卸下一惯刻板的神色。高凤翔唯恐天下不乱,在一旁戏谑附和,“要是心怯,高某给你壮壮胆去。”
简舒之冲两人做了一个嫌弃的表情,说道:“此事就不用劳烦两位大忙人费心了吧。”心中却荡起一朵小浪花,若说不想见,应该没人会相信吧!
这时,只听见小胖子在院子内大声呼喊简舒之的名字。简舒之瞟了一眼窗外,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小胖子正累的气喘吁吁,双手叉腰,艰难迈步往书斋走来。简舒之回头看了大家一眼,吴先生明白他的小心思,示意他去陪小胖一块儿玩耍。估摸着先生和郑老以及高凤翔还有要事相商,简舒之便和大家告辞一声,先行一步。
小胖子待简舒之走近,牢骚不断,说院中小径如同迷宫,七拐八拐,差点迷路。幸好府上丫鬟伶俐,指明方向,才找到书斋,不然,又得寻找半天。
小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待气息平顺,说道:“看那两酒鬼下棋实在无趣得很,我便偷偷溜了出来。呆在府院之中也是无聊透顶,便跑来找你。听说京都热闹的地方多了去,不如趁着天色还早,咱俩出去溜达一圈?”
“到了京师,还怕没有时间出去逛吗?再说,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两人单独出去,会不安全吧?”简舒之不赞成小胖子的提议,说道:“要不,还是去看夫子他们下棋好了?”
小胖子一听要去看下棋,万般拒绝,死活都不愿意去。就在这时候,宋知书也不知道从哪里鬼鬼祟祟的窜了出来,一路小跑到他俩跟前,说道:“小胖子,就知道你这鬼机灵,找机会偷偷溜了。”
小胖子示意宋知书小点声,问道:“你怎么也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