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沉默,他们确实没有别的办法,看着他怀里的阿云,又想起赵明和雷积的对话,心疼之色更加浓烈,若是阿云醒来一定会崩溃吧。不过还好,十里巷的仇报了,阿云也回到了他的身边。
林枫拍了拍李云的肩膀,叹了口气:“我们走吧,回十里巷,说不定云烟和蓝尼正等着你把阿云带回去呢。”
李云看了一眼林枫,点了点头:“这次谢谢你们了,我们回去吧。”
对于李云的道谢林枫和涯无期没有说话,几人在夜色里行走,朝十里巷走去。
……
“蓝尼,李云会把阿云带回来的是吧。”云烟躺在床上,气息虚弱地问陪在她身旁独臂的蓝尼。
云烟做了一个梦,梦里阿云哭着抱着她的胳膊,可是却被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强行将阿云抱走,她如何反抗都是徒劳。被抗在肩膀上的阿云对着她大叫了一声姐姐,将云烟惊醒。
她以为那是个梦,可却如此真实。
“放心,云哥一定会把阿云带回来的,你不用担心了,好好养伤。”蓝尼忍着疼痛露出难看的笑容,说出了一句他自己都不信的话。
那两个带走阿云的人实力如何,他很清楚,李云什么样,他也清楚,救回阿云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就连李云能回来还另两说。
“呵呵,蓝尼你不用安慰我,我不傻。”云烟自嘲一笑:“都怪我没能保护好阿云。为什么你不拦着李云,看着他去送死?”
被梦惊醒的云烟第一时间就要站起来去找阿云,可是巨大的疼痛和疲惫感,让她不得不认清自己的现状。蓝尼将她昏死过后的经过全部给她说了一遍,云烟不恨他们两个没能保护好阿云和十里巷的其他人。
可是他气蓝尼和李云,明知道凭自己的力量救不回阿云,还要去送死,却不想她自己用生命保护阿云时的毫不犹疑。十里巷没了,真的没了,或许从十年前就已经没了,现在只是更加彻底而已。
蓝尼愣了一下,“阿云是我们的妹妹,身为一个哥哥,身为一个男人他必须去,我没有理由拦住他要履行一个哥哥和一个男人的职责。”
蓝尼怕死,比李云更怕死,但他们两个都知道比死更让人怕的,是丢下肩上抗的担子。就像扑火的飞蛾,明知拥抱光明换来的是死亡,却依然义无反顾,这或许是一个身为人的天性吧,这让他如何阻拦。
“你们真傻,真傻。”
“我将十里巷死去的人都埋了,就埋在后边的树林里,那里有他们的亲人。天快亮了,等明天傍晚我就带你走,永远离开这里。”
“走?走去哪儿?心都死了哪里是归处?我不想离开生我养我的十里巷。”云烟紧闭的眼流下了泪,她活在黑暗里,那时黑暗里还有一片光明,如今这片光明却被人无情的抹去。经历了这么多,她早就想通了,生也好死也罢,她都不会离开这里。
看着流泪的云烟,蓝尼抓住她的手紧握住,依稀间他看到了曾经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如今却变成了这番模样。他的心很痛,比断臂时的痛苦大了很多,但依然柔声道:“你说对,十里巷是我们的家,无论我们走到哪里,没有灵魂的肉体,终究是一个行尸走肉,就像没有根的浮萍。他们都走了,不过我会留下来陪你。”
云烟没有说话,任由两行泪打湿了头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蓝尼也没有说话。这是一个悲凄的氛围,沉默似乎是最好的言语。
不过还是被一道交际且带有欣喜的声音打破。
“蓝尼,云烟我带阿云回来了!你们在不在?”
这个熟悉的声音在他们的耳边骤然响起,像是一张大手将两个处在地狱边缘的人,拉上了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