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游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和江篱住在城中央最大最辉煌的宅院里,有着花不完的银子,吃的山珍海味,穿的光彩夺目,每次出门百姓都用尊敬的目光看着他,他很享受这样的生活。
更让人高兴的是,江蓠也是健健康康的,没有被病痛折磨的她,每天都过得很开心滋润,被他娇养成了城里的第一美人,来提亲的人都踏破了大门的门槛。
不过这些都被他一一拒绝了,因为他想让江蓠嫁给她真正喜欢的人。也不管别人的闲言碎语,反正不管怎么说,他都会养她一辈子。
他们就这么过着平静而祥和的日子,直到江蓠在某一天带回了一个陌生的男子并对他说这是她喜欢的人。他看着江篱带回来的男子,温润如玉,风度翩翩且谈吐不凡,家里有人在朝廷里做大官,到是和江篱相配。
只不过他看着江篱和他说话时脸上幸福的表情,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觉得空落落的。
凌游想着等小篱出嫁了,自己也要开始着手操办自己的婚事了,他之所以到现在没娶亲,是因为他不想这座宅院里有除了小篱以外第二个女主人,现在小篱也找到自己爱的人了,他也该考虑找个人随便过过了。
当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江篱时,江篱什么也没说,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声“嗯”,没有吵闹也没有祝福。看着江蓠平淡的反应,他说不清心里的心情是怎样的,或许觉得江篱自从有了喜欢的人后和自己的关系变淡了,他只得丢下一句还有要事便匆匆离开了。
在完成繁琐的过程之后,很快就迎来了江篱出嫁的那一天。为了能让江篱嫁的风光,他大摆三天的流水席,把一半的多的财产都给了江篱当做嫁妆,全城的人都知道凌家的喜事。经过繁琐的礼仪之后,日子终于来到了江篱出嫁的那一天。
迎亲队伍很快的便来到了门口,等着江篱上轿。等了半天,新娘子还是没有出来,众人开始窃窃私语,新郎也开始皱眉。他只得向众人解释说家妹性格内向,然后任劳任怨的跑去喊江篱。
在路上,他甚至在想,篱儿或许真是害羞了吧,毕竟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是每个姑娘的理想吧。想着想着,竟然差点流出泪来。这是喜极而泣吧,他想。
他轻车路熟的来到江篱的闺房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敲了一会没反应,只好边敲边喊,叫她开门。但是喊了一会后还是毫无反应,这个日子本该热闹的闺房安静的诡异,他开始感觉了不安。
于是,他开始疯狂撞门,一边撞一边喊,心里祈祷自己的感觉是错的。然而撞的半边身子都麻木了,这个用最结实的木材,请最好的木匠与工匠打造的房门还是怡然不动。
这么大的动静很快便引来了其他人,没一会就连早已等的不耐烦的新郎都来了。众人见此情形也开始感觉到了不对,纷纷开始帮忙。
哐当一声,门终于在众人的合力之下被撞开了。他没有理会众人,飞快的跑了进去,而其他人识趣的没有跟进来,包括今天的新郎。
他快速的跑到内室,一眼就看到了江篱。只见那穿着嫁衣,画着红装的人儿安静的躺在大红的床中央。平时的她已经是倾国倾城之姿,现在化了妆更是美得跟天女下凡似的,房间中的轻纱翠幔,摇曳火烛,大红床帘无不在衬托这她的美。
只不过被它们衬托的这个仙女,生命似乎已经消亡。
内心的不安终极还是得到证实,悲伤开始弥漫在他心中,他就这么看着躺在床上的江篱,慢慢的走到了床前,然后轻轻的跪在了她的床前,握着她已经冰凉的小手,整个人陷入死寂。
如果不是那悲戚的气场太强烈的话,仿佛就像死去了一般。
眼泪从双颊流下,啪嗒啪嗒的滴落在地上。他就这样看着她,流着泪。
直到外面有人进来看情况,吵闹声惊醒了他。他把那些人全部吼了出去,然后关上房门,缓步走回了刚才那个地方,跪在地上边看着江篱边回忆他们从相遇到现在的点点滴滴,一会哭一会笑,只不过笑得比哭还难看。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他不经意间看到床头有一小瓶药,药瓶下还压着一张纸。似乎是不想吵到江篱的样子,他轻轻的拿开药瓶,拿过纸张。娟秀清新的字体映入眼帘。看着纸上这短短的几个字,他终于忍不住大哭了起来。那哭声中的悲伤与绝望,连外面有的人都忍不住红了眼。
他哭了很久,久到连拿起一个小药瓶的力气都快没有了。他慢慢的打开瓶塞,慢慢的把药瓶凑近唇边,仰头喝下了那剩下一半的药液。直到最后一滴药液流进嘴里,扔掉了药瓶。
他爬上床,轻轻侧卧在江篱的身边,把她揽到怀里,就像还在一起流浪时的那些日子一样,轻拍着她,护着她入睡,为她挡风遮雨。就这样拍着拍着,他的手渐渐慢下来,直到最后一下落下,手再也没有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