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之会,记载龙座背后之深渊……好一个墨云子,好一个龙渊会!”同为读书人的项盈月大赞出声,其他人也都纷纷感叹于那位墨云子大夫的气节风骨,暗暗遥想当年那个集合了天下百余诸侯国权贵的庞大组织。”</p>
蓝禹道:“朝廷大员,再大也终究不是王公侯爵,不能世袭罔替。纵有徇私舞弊,替后生广开门路者,也大多一代不一代,或子不愿继承乃父之功业,致以民间常有富不过三之。随着时间的推移,我龙渊会的先贤骨干们逐渐退出历史的舞台,再也无法得知各诸侯国内鲜有人知的密文和秘史,但墨云子先辈的宏远还远未实现,龙渊会的宗旨也万不能半途而废。所以痛定思痛之下,我会第九代会主瞿衍,在四百余年之前决定让龙渊会彻底淡出历史的舞台,隐进阳光下的阴影之中,以收买护卫与家老,或亲自潜行追踪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来延续先辈未完成的梦想。瞿衍会主坚持认为,成大事者理应不拘节。纵然手段和渠道见不得光,可终究是为天下人谋福祉,不得要走条路,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随后的一段时间,我会吸纳进了大批的江湖人士,和当时尖的武林高手。组织日益庞大,上层书生出身的旗主们却越发有些难以驾驭下面武功高强的成员,所以瞿衍会主在晚年定下一个规矩,那就是凡龙渊会所属,不论触手多么深远广大,皆不可干预凡世任何一国的内政。违者必杀之。”</p>
嬴风唇角现出一丝冷笑:“怎么,后来就失控了?倘若换做是我,也定不会受迂腐书生的控制。这瞿衍还当真是异想天开,跑惯江湖之人多为杀人越货之辈,又岂会理解墨云子的精神和宏远。”</p>
蓝禹沉重的摇了摇头道:“并非如此,不过相差亦不远矣。我会第十一任会主屈欲贤在执位十余载之后,发现我们数百年来只是遵照墨云子先辈的遗愿来默默的记载着历史,可是始终没有机会将之公诸于天下,半没有达成先贤的宏远。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沧海桑田人事变迁。先辈们历经无数磨难与险阻换来的隐秘史实,变成了遥远的、再没有人肯相信、也没有人愿意追究的空谈。我辈毕生奋斗的成果,最终居然变为虚幻之物,还不如坊间茶馆里的评书更广为流传。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屈欲贤会主幡然醒悟,既然记载历史,是为了后人不再重复先人的弯路,那我辈何不直接纠正后人所走的弯路?至此,我龙渊会隐在历史阴影之下的庞大身躯,便开始悄悄纠正着世人不道德之蛮行。”</p>
“打住!!”嬴风冷哼一声道:“我听这意思,你们是把自己当成天神了吧?还纠正世人不道德之蛮行,哼!好生狂妄!!你们以为自己是谁?!”</p>
蓝禹摇头道:“并非如天狼将军所想的那样,那时的龙渊会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帮助弱者守城,做一些传递消息或军前斥候的任务,以制止不道德的攻坚之战,尤其要避免惨绝人寰的屠城之事。那些年月里,龙渊会损失惨重,险些被当做乱党举国通缉,所以逐渐的,我们将动作提前,广搜天下新闻,每每在战事发生之前我们就要派人阻止战争。数百年下来,有些惨事的确被我辈所阻止,可是自从百余年前开始,王朝皇权弥散殆尽,偌大的帝国分崩离析,天下诸侯进入了彼此混战的动荡时代,阴谋变成阳谋,战事变得犹如家常便饭一般稀松平常,至此,我龙渊会再无任何阻止战争,或者阻止时代**的能力,所以只好以道德为底线,帮助着一些濒临灭国或亡族的诸侯公室。例如八年前,我们正是收到了消息,有大批身份不明的高手潜入秦国,所以才特此来调查一二。却不料被鬼狐营的鬼前辈误会,遂将我们与身份不明的他乡来客一同逐出了秦国之境。后来我们一想,有鬼狐营这等组织固守秦国,又有鬼前辈这样的高人掌舵,秦国之事必无须我们操心了。却不料,秦国最终还是出事了……”</p>
听到此处,场间之人皆心有戚戚焉。秦威公赢景岚乃是秦国不世出的英雄君主,纵然已薨多年,但始终是秦人心中永恒不灭的骄傲。尤其是嬴风这一辈的青年,从就是在威公的盛名和秦人的崛起中成长起来的一辈,心中对赢景岚的崇拜,是终生也不可动摇的信仰。</p>
蓝禹叹了一口气道:“所幸现在秦国有继承之权的两位亲如兄弟,秦国的中兴指日可待了。所以在我得知孟、吕两家要图谋不轨时,便第一时间赶到了此处,向太子殿下禀明情况,以免千年传承的公室之家惨遭横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