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图!你究竟想干什么!”他拍桌而起,气势汹汹。
薛图似是耳聋般,依旧哼着冷门到无人理解的小调,照着镜子,像是欣赏自己,又像是偷窥旁人。
老者怒目而瞪,脸色逐渐涨红。
就在众人以为老者要直言发难之际。
老者仿佛将一切情绪咽了下去,蓦地坐下,好言相劝:“薛图,我是一路看着你长大的,你的聪明才智我也了解,你的父亲将公司托付给你,确有他的道理。”
“但是,偌大的公司,并不是说管就管的,这样,薛图,你来我旗下的一个小公司先学习三年,工资我按照你爸给你的零花钱的十倍开给你,等到三年后,再接手,届时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众人眸子一亮,纷纷应和道:“对啊,薛图,你虽然聪慧,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
“没错,没错,学个年,沉稳下来最好。”
薛图仍没转身,悠悠叹了口气,神情莫名:“那就投票罢,支持我去‘学习’的,劳驾举个手?”
众人对视,暗暗惊喜,接二连三举起手来。
那场景,比着急在课堂上展现自我的小学生还要夸张。
会议室除了理发师和薛图,总共二十三人。
最终,竟然仅剩下五人保持原样。
薛图在镜中,将一切看在眼里。
他嘴角微微勾起,对着镜子右上角,睨了一下。
老者对结局十分满意。
他面若初春桃花,刚要掏出早便准备好的入职申请,却在下一秒僵在原地。
一道猩红的光芒穿透了老者的眉心。
焦涸的炊烟,透过无比圆润的洞口,袅袅飘到窗外。
老者还维持着得逞的表情,‘啪’的一声栽倒在地。
一如邹豫让胸口般诡艳的红,就这么遽然出现,开始了一场华丽而又严谨的杀戮盛宴。
举手赞同者,连救命都没喊出,便魂归大地。
转瞬,只剩下尚未举手的五人,瑟缩地坐着,尽量蜷缩身体,使之显得不那么喧宾夺主。
“少爷,刘海长度可以么?”理发师了无表情波动,坊镳对他而言,这些都是轻飘飘的小场面。
薛图转过座椅,甩了甩脑袋:“还是稍微有些长了,不过倒是挺好看,就这样吧。”
薛图放下镜子,拍了三下:“进来。”
会议室的门打开。
正在偷瞄的五人见到外面的景象。
心脏骤停!
他们使劲掐住大腿内侧,连呼吸都在战栗,努力不让自己畏惧嘶嚎。
如果说,会议室内部的装潢,是文明的顶点。
那会议室之外,简直就是地狱的最深处。
无尽血浆凝固成的脂化物,爬满每一寸洁白的瓷砖。
断肢残骸,就像玩具,东倒西歪。
十余只莫约两米的血尸,正觥筹交错。
觥,用的是脑壳。
筹,扯的是大腿。
见到门开。
他们桀桀怪笑着,鱼贯而入,在五人惊骇到心如刀绞的目光下,剥下高层的皮囊,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室内,除了不合时宜的猩红。
似乎,重归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