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背负玉龙之时,未多加考,是着莫得青似乎有难,便拔剑而出。
殊不,这玉龙不止是一把宝剑,还是一块引人垂涎的玉。
须,能雕出一把剑形的满玉,在这穷乡僻壤已不多见,加上近来了些泰山的贵客,作为柏府二少爷的柏河自然要使些气力,往上巴结一番。
正巧时,莫得青与许昭归乡,地头蛇柏家的眼线将“一个不出的外乡人,一把似乎用玉雕成了宝剑”传入了柏河的耳朵里。
于是乎,在他亲眼见到这把璀璨夺目之剑后,邪心顿起。
“阁下何不忍痛割爱,将我的剑还给我?”柏河阴阳怪气,似乎毫不矛盾地说。
“俗话说穷乡出刁民,今日一见,如。连堂堂的宁镇正宗都开始使些下三滥的手段了。”
许昭不卑不亢,他望见附近姓的眼神都按在了他的剑上,有惊奇,有疑惑,但多的,是贪婪。
他有些失望。
桃源处未必结满桃。
“牙尖嘴利。”柏河不屑一顾,挥手让手下冲上前去:“一个没修为的废人,你们断了他的四肢,扔到济水河里。”
“是!”
柏河不是傻子,万一碰见么族子弟,那自己岂不是自寻麻烦?不过是欺负许昭毫无修武痕迹,一介肮脏草民罢了。
仆从几人一个箭步上去,不由分说要擒住持剑自守的许昭,而未吃下固体丹的许昭尚且是个普人。
“要不把固体丹吃了吧,看看能不能江湖救急。”许昭在危急关头犹豫万分,起徐来的叮嘱。
倘若这固体丹若不能瞬间发力,他照样会当猪犬一样屠宰。
“压住这小子,把剑夺过来!”一人惊喝。
正当少年要挥剑之时,仆从瞬间一阵从后方而来的气波击飞而出,滚在泥尘之中哀嚎。
“他是我的仆人,你们伤他,且问我。”
姑娘仍是那副轻描淡写的模样,连剑都未拔。
“大姐!”许昭看着从身后缓缓走出的墨衫少女,一下子抱紧了大腿。
当然,是心理上抱紧了大腿。
“小长恨,莫怕,有姑奶奶在。”郁秀神气地说。
“你是何人?”
“长留郁秀。”少女漠然。
听闻,柏河眼珠子一转溜,躬身说:“原是长留君座下二弟子,柏某有失远迎。”
“装模作样了。”
“我下山之前,以为宁镇的人身处偏僻,略有些贫苦,殊不这里化不全,人心叵测。”
“郁姑娘万不要以偏概全,我老柏乡的姓都纯朴至极,是出了这么个偷东的混账。”
柏河说着又踹了吊着的莫得青一脚。
“住手!”许昭愤然护住鼻青脸肿的莫得青。
“你误会了吧?我说的不是这少年,我说的是你。”
郁秀手腕轻轻掠到身后,青葱手捏住雕纹剑柄,瞬间出。
细剑如蛇,柏河。
“剑诛恶。”
“师傅跟我说,天下善恶,不能以自身眼界来中窥豹,这样算不得平。让我以大的角度看,天下说,是正的。”
“但我奇怪,判断善恶不靠我自己,老天如何能帮我?”
“所以我能杀定然的恶,不敢杀偏颇的恶。”
“而今日一见,定然与偏颇,又何尝不是我自己的判断呢?我,你,定是恶。”
而在柏河一旁的中年男人挺前一步,个圆场:“郁姑娘,这都是误会,我家少爷许是看错了,这剑,便是这小友的。”
“持剑不问优柔。”
姑娘起势。全身气机牵动,犹如鹰犬从四方乍出。
男人眼神一冷,沉声:“姑娘一身修为,莫要在耽误,各自卖一个面子不好吗?”
“用我师傅的话来说。”
“不行。”
“哼。”男人站正,“长留君十年不下山,我倒要看看他出了个么好徒儿!”
摆足架势,扎足,运掌,颇有宗师风范。
许昭听闻有点心慌,这男人莫不是那种不出的高人?听他的口气似乎不把郁姑娘的师傅看在眼里啊?
实在不行,咱就崩撤卖溜!
说罢,许昭便起了退堂鼓。
还未等少年将莫得青从树上下来,准备战略性撤退,那边郁秀一个瞬身,剑随心动,已然伏在中年男人身后。
“区区八渡气,也不怕闪了舌头。”
女子剑,男人一动不动。
恰时黄叶落地,男人眉心渗血,兀然倒地。
眼睛睁出,一脸不可议。
而一旁的柏河慌了神,他本以为郁秀在怎么样也是个会点武功的姑娘罢了,没有杀人的心性,没有杀人的手段。
但他错了,那个中年大叔虽然性格迂腐些,不过是柏府响当当的人物,是老柏乡少数的几个八高手之一。
这时看那个娇蛮的姑娘,看自己,宛如看一将死的蝼蚁。
“你不能杀我,你们都给我上,杀了!我重赏!我柏府有钱!”
柏河将几个仆从粗暴推上前去,说着还跑到民堆里,把姓推了出去,喊到“快去杀了!”
郁秀微微摇头,叹:“可悲。”
少女头未转,留给许昭一个背影,正声说:“许子文,这是师姐你的一课。”
“能斩不平,配斩不平。”
“他方砍你四肢,那我也不杀他,断他四肢便罢。”
风四刀。
惨叫声响彻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