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略停歇一日,费景庭琢磨来琢磨去,到底将主意放在了常家送的那两块石头之上。
这石头真气充盈,重量顿时飙升,且真气在内中运行顺畅,也是难得的法器胚子。
张乐瑶修习雷法,本就有祭炼法印的法门,费景庭便琢磨着,干脆给道行浅的关熙怡造一方法印。
以真气驾驭,现如今只有轻重变化之别,若来日窥破云篆天书的隐秘,说不得还能弄个大小变化之术,到时候说不得就是个翻天印。打起来不用别的,丢出翻天印就能砸死魑魅魍魉。
说干就干,费景庭挑了那块小的,雕琢成法印,随即招来关熙怡,让其去找张乐瑶问询法印祭炼之法。
关熙怡眨眨眼:“这是兵器?”
“翻天印啊,翻天印都不知道?”
“知道啊,可这东西能变化大小吗?”关熙怡很是狐疑。
“暂时不能,不过将来等我窥破云篆就不好说了。你且用着,看看顺不顺手。”
这玩意也不用什么术法,关熙怡径直灌注真气,一个不查,法印掉在地板上,轰的一声砸出个大坑来。
关熙怡吓了一跳:“哎呀,好像灌注多了。”
“去院子里练,且看看顺不顺手。”
“好。”关熙怡收回真气,捧着法印一溜烟的下了楼。不过须臾,就听院子里传来轰轰的声响。
这法印入手不过三两沉,灌注真气之后,极限情况下,能飙升到上千斤。当然了,关熙怡没那么多真气,可上百斤也是有的。
砸了没一会儿,就有人不乐意了。
倪秋凤开了窗子嚷道:“关姐姐,快收了神通吧,好容易把安鼎哄睡,你这轰轰的,又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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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熙怡越用越顺手,抄起法印乐呵呵的说道:“抱歉啊,一时高兴忘了还有孩子在,我出城找个僻静的地方练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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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景庭一家子关起门来过小日子,外界可没那么太平。
冯玉祥玩儿了手背刺,直接把曹锟弄下台,随即发现曹锟即便下了台,他依旧处于旧势力包围之中。冯玉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派人跑去皇城里把逊帝赶了出来。
带兵的鹿钟麟还从宫中搜刮了不少财物。可能有人要问了,费景庭跟符芸昭都把皇宫洗劫过一遍了,连马桶都不放过,那这财物又是从哪儿来的?
一个来源是北府进献,何谓北府?自然是逊帝亲爹的王府。再有,费景庭搜刮的只是明面上的财物,那些被太监宫女私下藏起来的可没找着。
这下子全都便宜了鹿钟麟。逊帝从皇宫里跑出来,先跑去北府躲了一阵子。后来发现情况似乎不太对,主要是一群遗老遗少乃至日本人都在吓唬他,说冯玉祥要杀了他。
吓坏了的逊帝直接跑去了日本人的领事馆。
时过境迁,冯玉祥反戈一击没给自己争到什么好处,张大帅入关,顺势捧起了段祺瑞做大总统,冯玉祥只好灰溜溜的去了西北。
逊帝在日本人的领事馆待了几个月,日本人见天的吹风,让其联络遗老遗少复辟,就算不能复辟,好歹也去关外祖宗之地立国。
这会儿吓坏了的逊帝什么都不敢答应,后来见张大帅乃至段祺瑞都没有对其追究的意思,逊帝这才放下心来。
逊帝暗忖,这京城是不能待了,便想着去往临近的津门。
皇后郭布罗·婉容自然不乐意去津门,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逊帝,只能跟着去津门。临行之前,好歹得了准许,让其离开领事馆与亲人告别。
一月份的京城正是最冷的时候,完颜童记跟在果洛麻麻身后,迎出大门,将一身旗装的婉容迎了进来。
这一家子也是遗老遗少,规矩繁琐,三跪九叩的将婉容迎进来,说了好半晌话,完颜童记才得空与表姐婉容独处。
“皇后……”
婉容苦笑道:“有被人从皇宫里赶出来的皇后吗?你还是叫我表姐吧。”
完颜童记看向门口,不见果洛麻麻派过来的嬷嬷,当即换了称谓:“表姐,你真要去津门?”
“是啊,不去津门又能去哪儿呢?”
完颜童记说道:“这京城波云诡谲,离开了也好。津门比京城繁茂,租界里还有不少新奇的玩意,表姐去了一准喜欢。”
“呵,但愿吧。”婉容心情很不好。
虽然完颜童记的姥姥还以皇后的礼节对待,可婉容此番是来化缘的!
迁居津门,起码得购置一个园子吧?逊帝倒是还有一些私房钱,原本想着变卖一些古董,总能够用。奈何大婚之前就被恶贼光顾了一遭,好物件被尽数卷走。若不是北府给撑了脸面,只怕大婚当日就得出丑。
饶是如此,婚后的日子也过得紧紧巴巴,婉容的嫁妆都变卖得所剩无几了。如今又要迁居津门,哪来的钱购置园子?
逊帝拉不开脸面,便整日发脾气。婉容跟其他几个妃子,无奈之下只好出来四处化缘。娘家讨要一番,亲戚家讨要一番。
婉容觉得这几日,自己算是彻底没了脸。多新鲜啊,有听说过皇上问臣子化缘买园子的吗?
眼见表姐情绪不好,完颜童记关切道:“表姐,皇上……待你不好吗?”
“还凑合。”
逊帝对婉容的态度可谓峰回路转。起初选秀时逊帝点的皇后可不是婉容,太上皇后插手,这才点了婉容做皇后。
大婚之后,因着姿容出众,婉容倒是过了一阵舒心的日子。奈何先是缺钱,日子过得紧巴,跟着冯玉祥政变,逊帝被赶出皇宫,这种情况下逊帝的脾气能好的了?
二人脾性本就不合,这些时日,愈发的不对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