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有那么多女人，就天天守着嫂子，也不知道他腻味不腻味？</p>
萧明宸心道，自己可不能让母大虫给辖制了，一定不能跟哥哥学习，到时候一定要重振男人雄风。</p>
慕容薇直接无视了那些女人，待他们一走，也和萧明睿一道，离开西花厅回房去守夜。</p>
萧明宸跟着他们进了正屋，在西侧间里坐定了，宝蓝色冰裂纹玻璃窗下摆放着火炕，三人干脆到上面坐了，玩起了叶子牌。</p>
到十二点的钟声敲响，萧明宸还有些意犹未尽，只是时候实在也不早了，便也放下牌到门口看烟火。</p>
这时候整个京城的大户人家已经燃放起了烟火，皇宫那里尤其热闹，西苑那边燃放起了绚烂夺目的烟火，洛王府也在西边小湖那里放了烟火。</p>
宫女太监在门口拿了篮子撒了芝麻杆，几人都从上面走过，意味着今年步步高升。</p>
“新年快乐！”慕容薇笑吟吟说道。</p>
漫天烟火下，萧明睿的脸庞在红色宫灯照耀下明暗不定，这时候他回眸来，黑眸里有烟火倒映其中。</p>
“新年快乐。”</p>
萧明宸捂着耳朵，整个京城此刻烟花璀璨，鞭炮声声，新的一年随之到来了。</p>
“二哥，二嫂，新年大吉！”</p>
萧明睿心中有温暖弥漫，伸出手勾住妻子的手，一边拍着弟弟的肩膀，并没有说话。</p>
烟花放完，萧明宸也没有回府，便去客房休息了。</p>
“你二哥的事情有改变了。”萧明睿进来之后，忽然说道。</p>
“咦，怎么啦？”</p>
“我让人查了，那天出现被他们调笑的女子，其实根本不能算是永宁伯二公子的小妾，而是芳荷园的官伎，只是不曾接客，很少有人知晓，对方只是被对方花银子包了些日子。但是她们不能被赎身，怎么也不能算是永宁伯府的人。”</p>
慕容薇先是诧异，接着便是了然。</p>
就算是女伎，从了良之后，被人安排参与这样的事情，也是大大于名声有碍，是万万不肯的。</p>
只有这样还在籍的勾栏女子才肯做此事情。</p>
虽然此事隐秘，但也还是被萧明睿查到了。如此，他们便不能算是侮辱对方妾室，而只是为勾栏女子争风吃醋，虽然不好听，总好过之前对他人妻妾侮辱，性质也算不上严重了。</p>
虽然还是打了人，但是因为狎伎惹出来的风波，两家面上都不好看，到最后为了双方的脸面怕此事便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p>
最多，也就是赔礼道歉而已。</p>
慕容薇坏笑道：“怎么，夫君打算这时候放出这个大杀器么？人家的年还过不过了？”</p>
萧明睿哼了一声：“谁让我过不好年，我还管他过不过得好？让顺天府和永宁伯府的人烦心去吧。”</p>
慕容薇咯咯直笑，上前挽着他的手臂道：“那我可要好好看戏了，定是热闹得紧。大过年的，这年礼可是送得好极了。我拭目以待。”</p>
萧明睿挑眉，捏了捏她的脸蛋，胸有成竹地说：“放心吧，保证比唱戏的还有趣呢。”</p>
果然，等萧明睿放出这个消息之后，京城热闹的节日气氛顿时变得更为诡谲起来。</p>
永宁伯府之前一直以受害者的姿态出现，处处表现得好像自己是窦娥一样冤枉憋屈，在这种情形下，也是引得一些别有用心或者正义感过强的官员上书弹劾慕容端教子无方，身为内阁次辅的慕容老太爷也被人给弹劾了。</p>
不过赶在过年的时候，大家也都各回家过年了，众官都是等着正月十五上班的时候，看到时候怎生热闹。</p>
没想到这才大年初一，这么个惊人的消息传来，也着实是惊掉了一群人的下巴。</p>
本来像窦娥苏三冤枉的永宁伯府也是一下子失声了。</p>
先前叫嚷得越厉害，这会子就越丢人。</p>
什么妾室，是大户人家的小妾，如何出门连人都不带几个？</p>
搞了半天居然是个勾栏女子。</p>
两伙人因为个这么个女子打起来，说起来，谁也好看不到哪儿去。</p>
不过趁此机会，那些跟慕容观一起打人的纨绔子弟的人家，却是大大松了口气。</p>
子弟被关在顺天府，也实在不是个事儿。</p>
如今却是好办了。</p>
只是在此同时，也让人对此事产生了奇妙的遐想。</p>
如果根本不是他的小妾，对方为何说是自己的妻妾呢？</p>
如此，是想误导大家么？</p>
永宁伯府中，老伯爷也是把二孙子给骂了一通，骂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p>
本来想在这事上面自告奋勇想表现自己，还干脆表演苦肉计被人打了，赵二公子自觉自己是损失大了，还自得意到时候能在表哥齐王面前长脸呢，没成想转眼工夫居然被人把事情揭破，也着实灰头土脸了一回。</p>
按理说，慕容家跟永宁伯府也算是有亲戚关系的，慕容夫人就是永宁伯老夫人的侄女儿，现在继承爵位的永宁伯跟慕容夫人是姑表兄妹，按说，赵二公子跟慕容观也算是表兄弟来着。</p>
可是双方是各为其主，慕容家自有自己的考虑，算起来，当然是女婿洛王比较亲近了！</p>
“你不是说是你在外面置的外室么，怎么居然是这种女人？是妓女便罢，居然还是官妓，籍贯在那，让我们想赎身都没办法，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p>
年纪老大的老伯爷赵隆气得胡子乱抖，为了外孙齐王的事，他可是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p>
将来赵家想继续风光，靠的就是此事啊。</p>
赵二公子心里也憋屈呢，本来几个兄弟里面他不算突出，这不是想通过此事在家族里争取地位么？</p>
可是一时他也找不到一个姿色品相上佳又肯抛头露面被人调戏的女人，好不容易在熟人的介绍下认识了这位清倌人，他是跟人约定了办了此事，到时候为其梳拢之日出面捧场的，到时候能捧个天价便是最好。</p>
那女子想要全国闻名，开出个最高的梳拢价格，将来也好成为名妓，如此双方也是一拍即合。</p>
本来想这事儿没什么知道，但居然还是被人查了出来，真是后悔莫及。</p>
“这不是我那外室恰巧病了么，孙儿想也没人见过这个妓女，所以就……现在只能一口咬定是孙儿的外室了。否则真不好办了。”</p>
赵老伯爷须发飞扬，气得大骂：“蠢货，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给我滚一边去！”</p>
一旁一直沉着声的永宁伯这时出声道：“爹，您看现在如何做才好？只怕人都知道了。”</p>
那意思，便是说，看想个甚法子能够不最丢人。</p>
到了这时候也已经是丢人丢到尽了，该怎么把事情圆过来才是最重要的。</p>
“还能怎么办，现在，也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希望不会更难看吧。”</p>
事情的发展也不出萧明睿的意料，这场不大不小的风波，在春节过后渐渐不再有人提及，就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p>
顺天府放了人，各家纨绔各回各家，各找各妈。</p>
该赔礼道歉的赔礼道歉，怎么算，此事也没有达成目的，还让永宁伯府被人当成了笑话。</p>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慕容薇是这么说的。</p>
萧明睿听了这话大笑三声，深以为然。</p>
虽然齐王已经递了折子，预备二月返回京城，但是也并没有让萧明睿影响太大。</p>
只是，一旦齐王回来，不可避免的，双方再度要发生激烈交锋。</p>
二月，按规矩守孝一年，要参加释服礼，萧明睿跟慕容薇一起去宫里参加，按理说，此后无论生子与否，都是无关了。</p>
萧明睿穿了一身黑色冠服，慕容薇穿着大衫霞帔，戴着双凤冠，一旁已经出了月子的楚王妃脸色不太好，面带忧色。</p>
散场的时候，慕容薇上前问道：“小侄女现在怎么样了？”</p>
楚王妃勉强说道：“不太好，又请太医院专管小儿科的大夫看了，只是说茗儿先天不足，现在只能慢慢将养着。”</p>
慕容薇劝慰了几句，没想到到了宫门前，楚王府的人忽然来报，脸色难看，只说小郡主情况不好，让楚王妃和楚王赶快回去看看。</p>
这是楚王第一个孩子，自然十分看重，一听之下当即也不管别的了，立刻就上车赶回家去。</p>
慕容薇蹙眉看着，心想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儿才好。</p>
谁知道当天晚上，就得了消息，说是孩子夭折了。</p>
慕容薇愕然半晌，她也曾看过那个孩子，虽然瘦弱些，但也还是很可爱的，现在忽然知道孩子没了，实在是让人无法接受。</p>
萧明睿得了消息也是沉默半晌，叹了口气道：“明天去三弟那看看三弟妹吧。”</p>
慕容薇闷闷不乐，心中着实有些恐惧。</p>
“睿郎，难道这世上就没有好大夫么？”</p>
这里没有西医，没法子研究那些现代医学，慕容薇也知道要想做什么，也只能是自己努力，如果指望能挑战这个时代的伦理道德，那是办不到的。</p>
“太医院已经齐集了很多天下最顶尖的大夫了。”萧明睿叹道：“即便如此，父皇的儿女也还是很多夭折的。”</p>
慕容薇握紧他的手，“我好怕。”</p>
“别怕，我不会让我们的孩子出事的。”他拥住慕容薇，其实他自己何尝不害怕呢，没有做父母，或许永远无法体会这种感觉。</p>
虽然他们还没做父母，但对即将准备做父母的他们来说，这同样是一件让人担心的事情。</p>
即便以皇帝，富有天下，同样有那么多无奈的事情。</p>
生命的不可预见性，就在于此。</p>
慕容薇想来想去，还是从现在开始准备，首先是有个好身体，这里没有产检，她只能自己把关，从各种方面来保证孩子的出生和成长。</p>
但安慰的是，起码她姐姐慕容月的孩子还有她的小弟弟，一直都是很健康的。</p>
“三弟妹这会一定很悲痛。”慕容薇沉声道：“我想，还是去劝劝她。不管怎么说，她才刚出了月子，身体正虚着，再伤着身子就不好了。”</p>
晚上，萧明睿搂住慕容薇，久久不能入眠。</p>
织锦缠枝纹并蒂莲的软沙罗帐子低垂，朦胧的灯光射入其间，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错觉。</p>
萧明睿垂眸伸出手轻抚着她的娇靥，低垂的眼中潜藏着不为人知的情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