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衣军将三位少主一一送回府中,还好最先送的是叶择,否则他必然逃不掉这场突如其来的瓢泼大雨。连州府的秋季本就这样,大雨总会来的猝不及防,所幸走的也快,在农田间劳作的人们也只是习惯性地随意找处地方避雨。
可这场雨却违了人们的意,直到乌云之后的天空黑了个彻底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小少爷回府后草草吃了些午饭便冒着雨跑进了平日里和父亲下棋的亭子,望着亭外的雨帘发起了呆。不知不觉中小少爷坐在椅子睡了去,再醒来时身上多了件披风,身边多了个端着热茶的绿莺。
“少爷醒了?”绿莺的声音愈发的清亮,叶择有时真觉得阿娘为她起名字时定是想到了现在绿莺声貌,否则怎会让这名字如此的贴切?接过热茶漱了漱干涩的嗓子,叶择再次望着亭子外夜幕下的雨帘开始沉思。
“少爷?”瞧见小少爷又如同午后那样犯起了痴,绿莺不免有些担忧,伸出手掌在叶择的面前摆了摆,本想看看小少爷是否丢了魂儿的她忽然被人家抓住了手掌,随后便被叶择一把拉进了怀里坐在了他的腿上。
自小少爷有了那云烟楼的花魁后便很少这般与绿莺玩闹了,带着笑意绿莺本想如同往日那样从叶择的怀中挣脱,可被抓着的手忽然送到了叶择的嘴边,一根玉指已被叶择轻轻咬住。见叶择这般作态眼神却依旧清澈,陪伴了他十五年的绿莺心中一惊,要知道小少爷这咬手指的习惯近些年已经没有过了,倒不是改了这毛病,而是能值得他专心思索的难题许久没有出现过了。
叶择从来不相信巧合,虽说脑子里还忘不掉江韵那充满苏州气息的曼妙身姿可他也记得这三位江南域年青一代的翘楚是带着任务进连州府的,白日里叶择试探过江韵的口风,只知道他们是来打探一个物件。
巧的是魔宗所托的通明帮也是来打探消息的,若是些杀人掠货的勾当那魔宗使针的贯通境高手也没必要寻通明帮协助。
正邪两道的人同时出现在这鸟不拉屎的连州府可就说不上是巧合了,奈何他今日护云岚时太过急切,想想江韵临别时丢下的幽怨眼神,定是把他划到李云洲的行列中了,想再多了解些他们任务的事也成了泡影。
既然想不通叶择就懒得继续去想了,见怀中的绿莺正红着脸咬着下嘴唇偷看他,叶择心中一荡,放下口中的玉指在那熟透的红苹果上咬了一口,绿莺脸上的红霞更是延长到了耳根,她推着叶择从怀中逃离,微怒着跺了跺脚跑进了亭外的雨帘中。
这场秋雨断断续续下了七日,许是老天忧患这些劳作了一年的农夫,白日里聚着乌云迟迟不落一丝雨水,但凡入夜便倾泻而出。
炼狱中没了吹牛老头儿叶择自然也不想再去了,况且他还要安慰受了惊的云岚,一个伤心人一个受惊人倒也能互相慰藉。这日叶择从云烟楼离去时云岚忽然带着忧郁的眼神看了眼黑压压的天空,道:“总觉着这天气古怪,怕是要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