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江韵,叶择没有直接回去,而是靠在距离房间不远处的一棵没了树叶的枯树旁泄气地闭上了双眼。半年的时间,终究还是没有让江蝶函的身影从他的脑海中抹去,今日见到她时那种激动的心情让叶择都有些无奈,在听江韵说江蝶函已经完全将他看做是个登徒子时叶择只觉得心中空荡荡的。
这应该就是情爱吧?虽然直到现在叶择都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对这样一个女人动心,可叶择已经明白他似乎真的已经爱上江蝶函了,似乎已经胜过了云岚,胜过了彦梦茹。
叶择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将要走的路是什么样子的,他更知道像他这样的人不应该去爱上别人,因为那样只会让他再多一个弱点。江韵也好,洛儿也好,钱楚云也好,叶择自以为即便与他们有了关系也能对自己的心境掌控自如,可一想到江蝶函……
“苏大侠在里面吗?”语调不冷不热,可声音却是那般动听而熟悉,叶择缓缓睁开眼,原本忧伤的情绪被他瞬间隐藏,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对着突然出现的江蝶函点了点头。
江蝶函可从未见过叶择这种忧伤的表情,不过想到叶择那夜的冒犯,江蝶函直接走向了苏论江所在的房间。不过走了几步,又回到了叶择身前,完全不在意叶择那喜出望外的表情,江蝶函说道:“你当真要让彦天邪率军屠戮了水云派?”
原本叶择确实有这个想法,可听江蝶函的语气他便能感觉到江蝶函的意思,于是摇了摇头,“只是吓唬一下那个不可一世的白痴,动不动就屠杀一个门派,和魔宗又有什么区别呢?”
江蝶函听了却撇撇嘴,心想这些年彦天邪屠戮的门派还少了?不过心中还是有了一丝暖意,毕竟叶择看着不像是个嗜杀之人。这丝暖意在江蝶函的脸上映现出一抹笑容,时刻关注着她的叶择在看到那笑容后心中有股说不出的幸福,忽然觉得方才的决定已经值了。
察觉到叶择的痴笑,江蝶函皱了皱眉,没留下任何话便去了苏论江的房间。方才问清了苏论江的身份,江蝶函自知她先前的语气对苏论江这种级别的人物着实不敬,当务之急便是要向他道歉。
好在苏论江是个君子,不仅接受了江蝶函的道歉还为先前不顾及江家脸面杀人的行为表示鲁莽,江蝶函心想,这才是大人物,即便高高在上也会在意别人的感受。回去时叶择已经不在那棵树边,可贯通之境的江蝶函怎会不知道不远处那扇微微打开的窗户后面藏着一双眼睛呢?
只是……江蝶函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夜叶择将她扑倒的场景,回想到叶择那只侵犯了她胸部的手,不禁想起了在那之后萦绕在心头多日的问题——叶择,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清晨的一缕阳光洒进了叶择的房间,叶择特意穿了件蓝优为他买的新衣,拿起了一把折扇,折扇自然不是仿造唐文画作的那把,而是叶择亲笔画的滔滔域江。走出了房间,一袭白衫的苏沐晨已经靠在了门框旁,苏论江也在客厅的正座上喝着茶水。
叶择与苏沐晨对视,前者微微一笑,“加油!”后者则重重地点点头,随后,三人走出了主厅。
为叶择三人引路的原本是江家的官家,可一早便被江韵给强行替代了。随江韵上了马车,一路上江韵便叽叽喳喳地为他讲解今年青衣大会的情况,或许是因为都知道有一位大人物想在本次青衣大会中收徒,今年出现了不少往年都未露面的年轻一辈。
众所周知青衣大会的比试名单是江别离一手定制的,原因便是怕一些天资卓越之辈一开始便碰了面,所以但凡到达登堂之境巅峰或者更高境界的人都会被分散到各个组中。换句话说,首日的比赛会有些无趣,要么是碾压要么就是低境界的切磋。
而在这之中,最受人瞩目的便是苏沐晨与李漠的对决了。据说一个月之前十虎山便大肆宣传这场比试,还把苏沐晨与十虎山的恩怨也一并讲了出来。
叶择与苏论江相视一笑后说道:“这十虎山估计是被二爹给吓怕了,所以才这般造势,防止连这唯一的机会都错过了。”
苏论江却摇了摇头,“昨夜雷老三来找过我,他说杨丰奇已经没有了针对你们的意思,毕竟他对那李石风可是恨之入骨。不过李宗沦父子却纠集了不少兄弟咄咄相逼,杨丰奇也是无奈才应下了。”
注意到苏论江脸上的笑意,叶择也露出的狡猾的嘴脸,说道:“看来杨丰奇是要整顿十虎山了呀!”苏论江会意地点了点头,目光之中闪过一丝杀机。
马车来到了苏州府外,最后停在了一面堪比城墙高的围墙外,进到围墙之内,叶择不禁愣了愣,饶是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被这壮观的场景给惊住了。
江韵得意地笑了笑,讲解道:“这里是几百年前为当时皇帝修建的一处斗兽场,后来被爹爹出钱买下了,据说这看台坐满的话能容得下上万人。往年能坐上的人从未超过五千,不过今年似乎真的有过万的趋势。”
能引来这么多人的也只有那位传说中的大人物了,可直到现在叶择都还问不出那人的身份,倒不是江韵不说,而是连她都未能从江别离口中问出。
虽说都是看台,可总要分个三六九等,在江韵的指引下三人来到了视野最好的位置,这位置已经被一张张桌椅隔开,每张桌子上都有茶水与干果。七大豪侠除了唐文都已经在了那里,而最中间的主位却摆了三张桌子,最让叶择咋舌的是江别离竟然只坐在旁边的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