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铠甲的夏云杰忽然跪在地上,“父皇,国手之争的守卫一事一直是儿臣在负责,是儿臣疏忽让贼人寻了机会染指布防图,请父皇降罪!”
夏云武摆摆手,“都起来吧!这件事就此打住,孤听闻那些贼人见势不妙便服毒自杀,必然是些训练有素的贼人,责任不全在你们。”说话间,夏云武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大厅内的群臣们。
“只是……”夏云武顿了顿,一只手紧抓着窗沿低声道:“有些话孤还是要说的!孤的身子还算硬朗,有些东西你们想要争,总要等孤下不了床出不了宫再胡闹吧?”说这句话时夏云武的目光停在了夏云笙的身上,原本一直在看戏的夏云笙只觉得后背发凉,连忙跪倒在地,整个身子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果然!夏云杰偷偷地瞪了夏云笙一眼,昨夜彭畅申便猜测夜袭将军府的人极可能是太子殿下,目的倒不是对陛下有什么想法,而是想以此让陛下起疑,若是因为顾虑直接选择了不出宫,那他此次的护卫工作算是彻底办砸了。
“罢了!今日起得太早,孤乏了,先去歇息一会儿。”
直到夏武帝上了楼夏云笙才在太监的搀扶下站起了身子,膝盖上的尘土还没打干净,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了过来,“哈哈哈!大哥原来如此性急啊!不过您这伎俩着实有些不堪入目,若是真的惊了圣驾,只怕可不是几句告诫这么简单了。”
说话的人是一脸幸灾乐祸的二殿下夏云典,夏云笙翻了翻白眼,没做任何反驳便寻了个位置坐下,脑子里却在思索着自己在什么地方出了纰漏。
“哎!大哥真是开不得玩笑。”随意讥讽了几句后夏云典便靠向了李佑一,这些日子他自认和李佑一的关系维持的不错,再加上今日夏云笙已经惹怒了父皇,想必李佑一这老狐狸已经能猜出父皇的心思了。
见夏云典走来,李佑一连忙转身随意拉了个尚书谈起了国事,任由夏云典向他招呼也只是回以微笑。夏云典是何等心思,马上明白了李佑一是在与他保持距离,能在成为居住在皇城之中的皇子,夏云典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随即便退在一旁斟酌着是否出现了什么变故。
李佑一拉的这位是刑律司尚书王潘印,这位王尚书自然是李相一派,他一眼便看出了李佑一是在躲着夏云典,心中不免有了疑惑。对于自己的这位亲信李佑一也没有隐瞒,小声告知了前些日子与叶择的冲突,其中最得益的必然是这位一石三鸟的二殿下。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还是今日夏武帝说的话。经李佑一略微指点,王尚书顿时目瞪口呆,他带着一脸惊恐的表情压低声音重复道:“李相的意思是……陛下根本就没有退位的意思?”
李佑一微微点头,“我听闻陛下也是武道高手,只因当年征战沙场时受了重伤才显得如此憔悴,若是老夫没有猜错,怕是陛下这伤已经有了治愈的办法。谁人不知武道高手的寿命比寻常人长久些?”
“那……”王尚书一时语塞,微微指了指楼上,那正是夏云武歇息的地方。李佑一冷笑一声点了点头,“若真是这样,怕是有些人要等不急了。”
……
“徐浮,你说这几个孩子中会不会有人等不急了?”此刻的夏云武正侧躺在夏云杰从宫中搬运来的龙床上,脸上没有任何疲惫的感觉,精神抖擞,与先前在楼下说话时判若两人。
“老奴不敢妄加揣测,借彦天邪将军那句话,只要老奴还活着,陛下便不会有任何危险!”
夏云武嗤笑一声,“你这老家伙,真是越老越滑头了。”徐浮连忙谄媚地笑了两声,为夏云武递上了一杯冒着热气的清茶。夏云武抿嘴品了一口,黑白相间的眉毛微微一跳,啧啧道:“看来老五也有心细的一面,这清茶该是从江南域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吧?”
徐浮点头笑道:“陛下慧眼如炬,这确实是今年的新茶,五殿下前些日子也确实来问过老奴陛下近日的口味。”话音刚落,徐浮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几滴汗水。此刻的夏云武端着茶器静止在了原地,伺候了他几十年的徐浮怎会不清楚这位陛下心中有了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