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早餐时间还未至,天色微亮,莱维教官就出现在东屋。他持着一根皮鞭,喊醒了正在酣睡的少年们。
困顿的疲惫中,少年们打着哈欠,饿着肚子走进一处地下室。
“在护卫主人的过程中,你们会遇到很多危险,除了人类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的凶兽,它们可能善于藏匿、潜伏、伪装、下毒,我会把各种预防手段教授给你们。”莱维带着少年们进入一处幽闭的窟室,这里寒气森森,门口挂着“藏尸”的牌子,显然就是藏尸房。
“而你们第一门要学的课程,就是解剖课!”
苏狄文跟随教官进入室内,刺骨的寒意袭来,感觉一股冻脖子寒意钻上心头。
室分内外两间,外间用沙砾砌成一座座解剖台,台上放着形状各异的金属工具和盛满炼金溶液的瓶罐。内间陈列着一具具棺木,四周堆满大块的白冰。白冰极为寒冷,常温下也不会溶解。
“在这个月里,你们可以选择不来上课,回去睡大觉,这是你们的来到这里后获得的权力。”莱维教官随手掀起一具棺盖,露出碎冰覆盖的裸尸,“但我必须得提醒你们,不要觉得这是浪费时间,学习课程对战斗能力的提升有很大的帮助,尤其是解剖课。”
“身为一名合格的战士,必须了解敌人的人体构造,掌握肉身的弱点,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到一招毙敌。”莱维教官持起一柄弧形小刀,从尸体的耳后切开一字型的小口子。
大量的血液从尸体的脖颈渗出,四下蔓延,少年们面色微变。
“人体拥有精致美妙的结构,亲手拆解它们,会让你们更加了解。”莱维操控着小刀,刀尖依次点过耳后跟、颈动脉、太阳穴和眉心,口中说道,“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杀人的要点。不用多费周折,一击足可致命。”
小刀下滑,一路挑开胸腔、腹部,露出内脏。他将胃、肝、肠等器官一一分割,讲解它们遭受重创时的生理反应。
见到这血淋淋的一幕,有胆小的少女已经捂上了嘴。
苏狄文忍住恶心,死死地盯着这一幕,将几处致命要害的位置牢牢记在心中。
胃里有液体在翻滚,但被他强行忍耐住,在这种煎熬之下,少年的意识仿佛一分为二,一部分在听教官讲授,另一部分凝视着花花绿绿的内脏块,想象着活蹦乱跳的生命如何一步步走向毁灭。
“除了大脑之外,心脏是整具肉体的核心,只要受了一点创伤,血液马上会疯狂蔓延。”莱维切开鲜红的心脏,举起来向众人示意。
“尸体会说话,会告诉我们许多秘密。瞧瞧这束肌肉,紧致协调,爆发力一定不错。血管饱满,大动脉强劲,这是气血充盈的征兆。全身骨骼坚韧,说明他生前经过长期的训练,有些训练甚至惨无人道。”
莱维十指挑动,锋锐如刀,把尸体的骨、肉、皮、静脉、动脉一一拆分解说。
直到尸体彻底变成一堆堆零碎,课程才勉强结束,有人已经忍不住恶心,嘴里想吐些什么东西出来,但是大家都没吃早饭,胃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吐出来的只有胃液酸水。
莱维教官冷笑一声,“辛亏没吃早餐,否则这里都被你们搞臭了!”他拿起抹布,擦去手上的血腥,“今天先解刨人体,以后我会教你们解剖各个生物种族的尸体,熟悉它们的弱点,谁先来?”
听到这话,几个胆大的少年颤颤巍巍地拿起刀具,试图对着尸体动手,但却没人敢下手。
“哼!一群白痴!按照我说的做,谁要是先找到心脏了,可以先离开,直接进入下一个课程!”莱维教官不屑一顾。
令人惊讶的是,最先动手的是碧眼少女格蕾斯,解剖台前,她缓缓举刀,旁若无人地开始解刨,冰凉的刀尖划开尸体……小刀在她手中一点点挪动,虽然磕磕绊绊,动作并不娴熟,但已经能简单地割开器官,僵硬的皮肤被破开,向外翻卷,裸露出暗红色的肌肉、动脉、心脏、肝、胃囊……
随着尸体的解剖,碧眼少女的脸色愈加惨白,直到最后,她刀尖一挑,挖出心脏,挑衅般地望着苏狄文,面色上闪过一丝微妙神情,阴柔而又毒辣。
“非常好!虽然有几处错误,但第一次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莱维赞誉地看了她一眼,上前对尸体指指点点,“这里,这里,这里,错了……以后动手的时候手不要抖,要保证每一处器官的完美。”
凭什么她能做到,我就也不可以!苏狄文收回目光,艰难地咽了口唾液,握紧手里的小刀,一点点割向尸体的皮肤。
随着微弱的颤抖,细微的失误产生,动脉几乎被割破,黏稠的血浆从指缝间挤压渗出……进行到一半,苏狄文放下小刀,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
他的额头冷汗淋漓,面色早已铁青,一阵阵晕眩感从脑海深处袭来,眼前昏昏沉沉,两腿打颤,几乎站立不住。
“呵呵,原来你有晕血症。”铃铛一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来,格蕾斯在窃笑,宛如一只逮到耗子的猫咪。她飞快地跟莱维教官汇报:“教官!他晕血!”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过来!
“怎么回事?”莱维皱着眉头看过来,晕血怎么杀人?怎么成为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