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一人一定会严惩这些欺上瞒下的祸害!”杵臼一脸郑重的颜色:“过去,孤一人被蒙蔽得太厉害,我保证,这些残害过你们的官吏,一个都不会逃脱应有的惩戒。孤一人向你保证,向漫天的神人保证!
子姑待之。”
轲没有接下话茬,而是道:“我不会写字。寄放车马的位置,我画在一块木板上了,等我跑过那个土丘,我就告诉你藏在哪里了。你们不许跟着。”
“放他走。”
士卒们放开一条道,轲跑过土丘的另一侧,才放声道:“就埋在竹门的底下。”
轲一溜烟不见了,公孙孔叔掘开土:“公孙钟离,你看就在丹水之桥那一侧的森林里。”
“我这就带人去取来。”马鞭一甩,黄尘飞起。
……
“轲,我等你好久了。“
刿从相约的潜藏点冒出,大力拥抱着姗姗来迟的轲,后者的鼻梁被夸张地包扎了起来。
“你的鼻子怎么了?”
“哎,一言难尽,咱们边走边说。”
……
两个结伴前往丹水的集结点,然而四条腿的马匹已然先他们一步来到丹水之桥。
刿和轲看见骑兵们打马穿梭在一堆尸骸之中。
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着他们的鼻腔,黑色的乌鸦降落在陆地上,一边啃食着人类的躯体,一边用粗哑的啼叫吸引同类前来进食。
“趴下。”轲把刿狠狠按下,两个人趴在地上,远远地观察着。
公孙钟离身着甲胄,骑着战马,四处搜寻着幸存者,一个御士拨马近前:“公孙,弟兄们都查看过了,没有一个活口,伤口都是被箭矢贯穿,很深,应该是就近射杀,马蹄的印记从森林的那边一直延申到这里,想来应该是擅长骑射的山戎做下的血案。”
公孙钟离点了点头,和他本人的判断并无二致:“看来戎人抢劫了马车和财务,杀人的箭矢也被一一回收了。没有什么好疑惑的了。
你们把尸体都焚烧了吧,免得产生瘟疫。”
江边冒出几处火光,公孙钟离带人匆匆而去。
刿和轲目眦尽裂,眼眶通红。他们扑向各自家小的余烬嚎啕大哭。
轲和刿没有机会查看家人的创口,等宋兵走后,留给他们的只有没有烧尽的毛发、指甲和部分骨骼。
刿的儿子是村里唯一一个长着十一根脚趾的男孩,凭借这点,他很快找到了自己家人的尸骨。
轲也找到自己昔日的牵挂,两眼垂泪:“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们应该已经造舟楫,划桨启航动身去彭城了的啊?为什么!”
轲心如刀绞:“一定是什么细节被我疏漏了,才招致宋兵的追杀,都是我的错啊!”
刿抓起一把家人的骨灰,用破布包起来,用力咬着牙齿发誓道:“娘,孩儿今生今世一定替你复仇!不杀尽昏君和他的爪牙,我誓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