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够看清岳父的为人,那是因为史书就是这么写的。
就在明年,岳父就会阴谋算计先克,他怂恿先克侵夺蒯得之地,然后悄悄把先克的行踪泄露给蒯得、先都、箕郑父等心怀不满老臣派。老臣派果然派人刺杀先克,岳父利用他的死大作文章,把老臣派一网打尽,从此晋国成了他的一言堂。
再然后,秦晋爆发大战。岳父提拔韩厥为三军司马,故意命令亲信在军中驱驰,又暗中知会韩厥。
韩厥命刀斧手立刻将肇事者逮捕,韩厥真就把岳父的亲信给杀了。诸将都议论:“韩厥这小子多半完了,赵盾早上才提拔他,他晚上就背叛了赵盾……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韩厥恐怕是难逃此劫了。”
等到岳父来了,非但没有去怪罪韩厥,反而对韩厥的执法公正大加赞赏:“刚才是我故意让他扰乱军队秩序,看看你的反应。我是放心了。小伙子,好好干吧,以后执政晋国的人,不是你还会是谁呢?”
如此一来,我才知道岳父的为人。既然盟友、亲信都能算计,我这个女婿又怎么能例外呢?
至于说天下局势、秦晋交恶、晋卫冰释,也是煌煌史书记载罢了。
而冤杀叔叔御,纯粹是被史书误导。”
善儿半响才问:“那在夫君的那个未来,我的命运如何,赵家又如何?”
公子卬回道:“你的名字,不如史册。至于说赵家……岳父在时,对内排除异己,甚至弑杀国君,对外却鲜有胜利,既不能服秦,又不能胜楚,以使楚王称霸天下,诸侯归心于楚,晋霸凋零。岳父身后,国内敌视赵家的人趁机而起,灭赵氏满门,只余下赵朔独子逃得生机。至于后面的故事,以后再与你分说。”
“夫君既然可以预知未来,那此番宋乱,结果如何?”
公子卬遗憾道:“一只蝴蝶,扇动翅膀,可以在千里之外引发飓风。我从穿越以来,冤杀叔叔,造马镫、作标枪、灭长狄,改变了太多的历史,未来一定会和我原本所知晓的不同,又如何能预测呢?
我所依仗的,不过是未来的文化、科技、战术而已,至于我本人,不过是一个尚未从学校毕业的、不经世事的学子罢了。至于识人用人,如果是岳父这般名人,我是知晓其性情胸襟、长处短处;如果是寻常人等,我难测其心。”
“人言:‘人尽可夫。’女子从父不从夫,夫君为什么独独对我推心置腹?难道不怕我把夫君的秘密告知于父亲么?”
公子卬道:“价值观不同吧。在你们这个年代,婚姻不过是生存工具,而在我那个年代,男人是不能有陪嫁、小妾的,一生所爱,唯有妻子。男人若是婚配两女,要被判重婚罪,若爱上两女,则要被世人指摘,骂作渣男的。
你我婚姻,一开始虽然是半强迫的,但既然我已经夺了你的身子,就会对你负责一生。在我们那里,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是坦诚。”
善儿扑身抱住了公子卬,把脸深深埋入公子卬的胸膛。
良久,公子卬道:“善儿,你先前许诺的,有要回卫国城邑的办法,能说说吗?我们还是早日拿到卫国的酬劳,购置粮草,武装长丘,兵发山戎吧。”
善儿道:“此事不急,我且问你,在你那个未来,史书上有没有人做过夺人兵马,窃取全军的记载?”
公子卬想了想,道:“有啊,信陵君窃符救赵,刘邦入营夺韩信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