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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头人群涌动，方才那般真刀实枪的实战，在他们眼中当真是个技术活儿，可比城门说书先生讲得虚无缥缈的江湖侠事有意思多了，他们站得很远，看得虽然不清楚，却也看得热血沸腾，当看到那中年男子手持短剑随手一挥，便将几长外的少年打得半死，人群动荡，差点大喊‘神仙’出口。
但当他们看到那中年男子将长剑架在少年脖子上时，忍不住又是一阵骚动，他们以为要出人命了，有些人赶紧领着孩子离开，生怕孩子看到血腥的一幕，有的胆子大些，仍是驻足交头接耳，准备看接下来的‘好戏’，更有的兴奋起来，嘴里念叨‘哎呀，要杀人了？’，唯恐不乱。
最后看到中年男子大发神威，一剑一剑砍西瓜似的把少年女孩儿杀得浑身浴血，留下观看的人群各个胆战心惊。
但他们没有一个敢上前一步，甚至没有一个人对那个少年产生半分怜悯。
穷人的心大多是冷漠的。
长期对于物质的贫乏导致他们内心很自卑，从而导致他们所看到的每件事儿，所遭遇的每个人，他们都会先下意识保护自己，赵国诗人曾有云‘穷者独善其身，富者达济天下’，更何况这群在洧水生活了一辈子又穷又苦的居民。
所以他们旁观的理所当然，冷漠的理所当然。
靳阳更冷漠。
他手中‘青蛇’犹如青虹，一剑又一剑在女孩儿少年身上绽放出猩猩血红，眼看剑下二人就要活不成了。
就在这时，天空之上，仿佛出现鹰啼虎啸声，突然一柄刀自观望人群后出现，眨眼间飞过众人头顶，如山垂星陨般冲破人群冷漠，撕开尘风剑气而来。
‘砰！’
刀，是一柄官刀。
刀面冷凛如霜，夹带着锋利的刀气破风而来，打断了靳阳的动作，狠狠插在他面前，刀锋入土半截。
人群忽然分成两排，一个身穿衙门官服面无表情地从中间走过来，他手中握着刀鞘，身后跟了几名同样面目肃然的衙役。
此人正是昨天消失了一晚上，被知令大人念叨了一晚上的郑谆。
靳阳收手后，看着这个让自己颇为忌惮的衙门捕头一步一步走来，直到走到自己面前站定，一挥手，将地面官刀‘蹭’的拔地而起，拿回手心。
……
几名衙役驱赶人群疏散，郑谆脸色肃然，将手中官刀重回刀鞘，然后拱手对中年男子淡淡说道：“靳大人好久不见。”
靳阳眼角微微抽动，他看着郑谆收回刀鞘的官刀若有所思，想起方才那柄刀电闪雷鸣破空而至时，凌厉的刀气竟让自己心生惧意，这……这郑谆果然厉害。
他收回思绪，平复了下心神，然后对着郑谆点头，淡淡地说道：“想不到……想不到你也入了灵动境。”
接着，他用长剑指着地上昏厥的二人，对郑谆交代：“这二人，便是前几日伤害李大虎的凶手，我今天恰好遇见，所以出手擒拿。”
这时，几名衙役驱散人群后走过来，恰好听到靳阳话语，其中一名衙役连忙从怀中拿出两张画像，折开与地面昏厥二人对比起来。
只见柴向雨脸上易容之物因汗水与血液浸透，早已失了效用，恢复成原本模样，那衙役走上前对比一番，发现的确与手中画像女孩长相无二。
再看向少年时，那衙役却轻‘咦’一声，很是困惑，抬头将手中画像展开看向郑谆说道：“郑大哥，这个好像不是。”
“恩，我看到了。”
郑谆当然知道不是。
说不是也不对，那张画像是他亲自找李文兴改过的，少年是伤害李大虎的少年，但画中之人被改动过后，只要他说不是，整个洧水城恐怕没人知道这个少年便是伤残李大虎凶手，恐怕就是那两个去衙门指出赵煜外貌作画的那两人也不好认出这少年。
他点点头，示意那名衙役把画像递过来，然后展开给站在对面一脸淡漠的靳阳看，语气客气却又带着质疑的说道：“靳大人是否认错人了？”
靳阳闻言摇摇头，他已猜测到那张画像被人动过手脚，可这会儿却没办法去点破，总不能当着衙门捕头和衙门众衙役说‘我怀疑你们衙门有人为了拖延案情，故意篡改画像’，若真把这话说出口，恐怕要得罪在场所有人。
得罪那几名微不足道的衙役他不担心，可得罪眼前这个深不可测如今也是修行者的郑谆，他就需要好好考虑了。
思量了片刻，他皱眉对郑谆说道：“这两人，女的身份已确定，男的我需要先带走，回去再做调查。”
“不行！”
“这两人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