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案发现场带回来的各项物证上没有提取出指纹，”下午，苏晓兰拿着分析报告回办公室就说，“不过这样说也不确切，非要说指纹的话，也有……不过都是你偶像碰刀柄时留下的。”</p>
她说这话时眼睛冲着姜宇。</p>
姜宇：“那必然不可能是我偶像啊！”</p>
经过这次事件，苏晓兰对池青和解临的认识有所加深：“我知道，而且我看了笔录，如果不是事先认识他们的话，他们的种种行为足以坐实嫌疑人这个身份了。”</p>
从便民回来的季鸣锐很心累地跟着补上一句：“而且他俩远比真正的嫌疑人看起来更像嫌疑人。”</p>
苏晓兰也很心累的表示：“……这个结论，我非常赞成。”</p>
说话间，两位嫌疑人之一穿过派出所长廊，推开门出现在办公室门口，这位嫌疑人站在门口看了一圈，略过忽然间坐直了、低头猛敲乱码的姜宇，施施然走到季鸣锐面前停下：“季警官，你现在有时间吗？”</p>
“昨天麻烦你们了，今晚想请你们吃个饭，”解临看了眼时间，现在离正常下班时间过去两小时，“猜到你们今晚要加班，我这个点来，不算早吧。”</p>
他今天换了套偏休闲的衣服，毛衣显得他整个人更有亲和力，就是从领口露出来的锁骨依旧耐人寻味，他脖侧那道伞痕经过一晚上的发酵，变得异常显眼，细细的猫挠似的一小条，一直延伸到锁骨附近。</p>
季鸣锐惊讶于他贴心到了这种程度，姜宇在边上使劲眨眼，他会意道：“不麻烦不麻烦，额，这个点刚好。”</p>
他说完又忍不住看了解临一眼。</p>
其实之前听姜宇介绍解临这个人的时候，他并没有太强烈的感觉。</p>
直到今天中午武志斌几句话，他才仿佛真正透过男人漫不经心的表象，窥探到那副皮相之下。</p>
解临约饭约得很循序渐进，导致他后面主动问起池青也显得相当自然，丝毫不觉冒犯：“你的那位朋友……他有空吗。”</p>
季鸣锐：“朋友？你是指池青？”</p>
季鸣锐说完沉默了一会儿。</p>
老实说，他觉得以池青的性格，多半不会出来。</p>
解临显然也很清楚这一点，又特地补了一句：“别提到我，我怕他不肯出来。”</p>
池青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准备睡觉，他身上盖了条毯子，昨晚淋过雨，额头略有些烫，所以本就冷淡的语气变得更加冷淡了：“没空。”</p>
季鸣锐：“……你就是这么对朋友的吗？”</p>
池青：“你有什么事。”</p>
季鸣锐：“没什么事，就是想跟你一起吃饭。”</p>
池青：“……”</p>
季鸣锐揪住池青那一瞬间的沉默，加强攻势：“我最近工作压力真的很大，你知道的，我每天晚上睁眼闭眼都是那些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它们才能沉冤得雪，不知道凶手何日伏法——”</p>
“……”</p>
“我压力都那么大了，现在就想跟你一起吃顿饭而已，这一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吗。”</p>
通话中断。</p>
池青直接挂了电话。</p>
十秒后，池青发过来两个字。</p>
-地址。</p>
说是晚饭，这顿饭当宵夜显然更合适。</p>
吃饭的地方离池青家不远，餐馆里很多都是下了夜班出来聚餐的工作党，烟酒味很重。解临定的包间在二楼，菜刚上到一半，池青很敷衍地来了。</p>
他的敷衍具体表现为——手套都没戴。</p>
平时如果不去人多的地方，见的又是熟人，他其实不会私下里次次都戴着手套。</p>
尤其是跟季鸣锐。</p>
他跟季鸣锐太熟了，这个人思维模式又很简单，用不着读看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p>
池青手插在外套口袋里，一脸“我意思意思来看看坐一会儿就走”的敷衍表情，被服务员带到包间门口才看清里面坐了一群人：“……”</p>
池青：“解释。”</p>
季鸣锐：“就，没想到大家晚上都挺空闲的，刚好凑了这么一桌？”</p>
池青毫不留情地想转身：“我走了。”</p>
“刚来就要走，”池青还没转过去，被人从身后按住了，那人手搭在他肩上，说话时声音从后上方传过来，“是我让他别跟你说的，说了你肯定不会来，想请你吃饭赔礼道歉，赏个脸？”</p>
前两句话听上去倒还人模人样的。</p>
但是解临松开手之后，视线在池青手腕处流连，说出口的话就不那么正经：“……昨天下手重了些，好像缠得你手腕都红了。”</p>
三人小组闻言顺势看过去。</p>
昨天晚上池青擦完手之后因为办公室人太多后来又把手套戴了回去，隔着手套什么都看不见，今天才注意到他手腕上隐隐约约的痕迹，领带的绑痕断断续续地绕了半圈，从削瘦的腕骨绕到手腕内侧。</p>
池青：“……”</p>
手腕红不红的他不知道。</p>
反正他拳头是硬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