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沈光辉刚一走,在后面闻讯而来的玉霜等人都走了出来。勒勒急道:“这个将军真是颠倒黑白、血口喷人。周家姐的父亲不是朝廷大官吗?为什么不给你父亲写封信,把事情的真相讲出来呢?”曾苏道:“勒勒姐对我们汉人的官场还不太了解。周大人虽然手握大权,但朝廷对他却是相当忌惮。所以周大人平时十分低调,很少参与这种地方官场的事。”勒勒道:“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看着陈大人被他们冤枉,然后被他们砍头吗?”陈配长叹一声,道:“我的性命倒在其次,此间的许多不法才让我痛心疾。我想不论如何,我还是要写个陈情折子递上去,希望能直达天听吧。”玉霜道:“陈大人,县令没有直荐之权,你的折子递上去,也一定被当权的人拦下来,不仅石沉大海,恐怕还真的就害了自家的性命。”她想了想,续道:“我觉得,那个沈大人只是在吓唬你。大邑土匪横行这是尽人皆知的。在这边陲县,衙门被攻击也是常有的事,其责任在军事主官而非地方官吏。朝廷真要追究,那也应该是沈大人先被革职。所以我想,他是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听到她一番话,众人激动的情绪总算放松下来。林儿道:“好了,这里话不方便,我们先到后院,再从长计议。”</p>
后院正中央摆了一张桌子,衙中众人一边吃早餐,一边合计未来的计划。曾苏问道:“主母,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坐等吗?”林儿眼神中露出了一股坚定,道:“我想,咱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如猴子哥所,监视府衙!”</p>
猴子听得此话,第一个兴奋起来,立时回道:“主母你同意了?那好,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林儿轻轻一笑,道:“猴子哥别急,听我把话完。这两天,前有北辽师父求救,后有沈光辉恐吓,两件事都和太守脱不了干系。虽然我不认为太守会亲自动手抓走姐姐,但这成都府衙的水很深却是无疑的。所以,要想找出是谁抓走姐姐,就必须先从府衙着手,我要看看,太守大人的府上,都有些什么样的角色。”曾苏皱眉道:“话虽如此,但难道真的让夫君去盯梢吗?”林儿道:“哥哥临走时过,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我们的身份既然都已经暴露在那些人的视线之中,现在我们就要想个金蝉脱壳的办法,脱离他们的视线。”曾苏道:“我明白了,主母的意思是,我们全部人都躲到府衙去,在他们眼皮底下,反而不易被察觉?”林儿道:“苏儿姐姐一言中的。我是这样打算的,我们易容改扮到府衙旁边去开一家医馆,我来当坐堂大夫,你们都扮成伙计。这样我们既可以逃脱别人的眼线,还可以监视府衙的一举一动,利用医馆作为据,行动起来也会方便许多。”</p>
众人听得林儿的计划,纷纷头表示赞同。林儿见大家都同意,便安排道:“吃完饭,猴子哥就找姓易的支些钱银,悄悄前往成都,盘下一家铺子来。”她刚完,见大家异样的表情,才想起易明诚此时已经不在了,忙拍拍脑袋,道:“自来大邑后,钱都是姓易的管着,我竟忘了他此时不在,真是该打。既然如此,只好请玉霜姐姐代为管理几日了?”他们自从鹿邑出至今,有罗九洪留下的一些钱,洪王生答谢林儿之恩的银元宝虽被林儿婉拒,但临走时盘缠什物还是颇为丰厚,加之夏老爷送夏姐、玉雷送玉霜来此,钱银细软均会带足,所以他们一时半会儿倒也不缺钱使。</p>
林儿又道:“我们几个没猴子哥那千里不留行的本事,只好辛苦一,从一条僻静道走。”勒勒道:“林儿姑娘,你的僻静道,是我们山寨吗?”林儿笑道:“正是。恰好我这里还有封信要亲自交给大当家,所以我们就索性再去一次鹤鸣山,从山中道折往成都。只是这样走要辛苦玉霜姐姐了。”玉霜闻言坚定地道:“我不怕!林儿去哪我就去哪。”林儿道:“那好。吃完饭勒勒先去安仁镇学手艺,等我把送出去学武的青年安排妥当,就共同前往山寨。玉霜姐姐,你让海棠留在县衙吧,衙中有事,她好来报我。”众人齐答一声“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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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众人各自按安排去了。勒勒刚要准备出门去安仁镇,昨晚曾苏派出去给嘎鲁当保镖的一个乡勇突然走进来,还带来了另一个人。曾苏忙问:“这位是……”那乡勇道:“这位是嘎鲁先生的胞弟嘎尔迪先生。昨晚我们过去的时候,嘎鲁先生,有来无往非礼也,所以就派了嘎尔迪先生来。嘎尔迪先生以前在北辽时是位猎人,不仅跟踪与反跟踪是一绝,而且陷阱、暗器、弓弩,无所不通。”林儿仔细打量这位嘎尔迪,只见他身材比一般北辽人要稍显瘦,不过眼神炯炯,一看便知不是凡人。记得在成都时,夏晶就这个嘎鲁以后可以成为朋友,没想到这么快就成真了。于是她笑道:“这位先生大概就是那次把我叶师弟打得鼻青脸肿的那位吧?”嘎尔迪却不笑,只道:“当时不过是误会而已,姐不要介意。”林儿还没回答,勒勒抢问道:“姑娘,你叶家大哥被他打,是什么意思?”林儿见勒勒正用眼光直直地盯着嘎尔迪,心中不禁好笑,这羌人姐真是有趣得紧,口道:“勒勒先赶紧去安仁吧,回来我再告诉你。”勒勒恨恨地“哦”了一声,这才离开县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