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案生的现场位于鸳鸯泊南边的一片树林外,古羽当时曾和乞伏顺来过一次。可惜那时尸体已被公人抬走,他本人并没亲眼看到。据乞伏顺回忆,尸体面容尚算完好,衣衫整洁,仅从浮在水上的情况看不出是被人杀害后再投湖的。</p>
羽、霜二人一边向案现场走,玉霜一边打着哆嗦。毕竟她是很少出门走夜路的,何况还是去查凶杀案子。即便那凶案已是一个多月前的事,她仍然害怕得厉害。古羽只得紧紧搂住她的腰,让她尽量放松,口中道:“霜妹要不还是回去?”玉霜连连摇头,道:“一个人回去更害怕,你让我跟着,我保证不添乱。”</p>
她顿了顿,续道:“羽哥哥,这案子都有一个多月了,我们现在去有什么用呢?”古羽道:“我心中有些想法,要去现场证实一下,去了你就知道了。”他见玉霜欲言又止,忙道:“霜妹有什么想法就出来?”</p>
玉霜便道:“我有一个很幼稚的想法,这事会不会就是我们在马球场见过的那个白登干的?当时羽哥哥你让乞伏铭去找他哥帮忙,所以他们兄弟俩就和白登生了冲突,白登杀了他哥,又让他弟失踪。这白登是飞虎将军的儿子,所以燕子城的白前马为了讨好上司、保全白登,故意抢走尸体,又抓走目击证人。”</p>
古羽笑道:“听起来很合理啊。大概目前绝大多数人都会如霜妹这般想的,所以燕子城的骚乱中,白登也被抓了起来。”玉霜害羞道:“妹鲁钝,这些羽哥哥肯定早就想过了,知道不会这般简单。”</p>
古羽以示肯定地握住她的手,道:“我只是有几个疑问需要解开。第一,既然能让弟弟失踪,为什么不让兄弟俩一起失踪,那样岂不更加干净利索?第二,燕子城的公人是如何得知有凶杀案,而在第一时间去抢走尸体的?如果是白登自己、或派人去燕子城告诉白前马,让其来抢尸体,为什么他自己却还要待在鸳鸯村中不离开,等到乱民们来抓他?如果不是白登去告诉的,那白前马又怎会在还没抓人之前先抢尸体?难道他未卜先知,知道此事和白登有关?”</p>
他停了片刻,让玉霜略作思考,然后续道:“还有两个疑,或是我自己感觉和此案有重大关系的细节。第一,白登和他的那帮孩我们是见过的,不过十来岁的纨绔子弟,他们如何能在衣衫完整的情况下轻易杀掉一个成年人?第二,别忘了,乞伏钢可是这鸳鸯村主事的人。我曾估算过,鸳鸯村方圆十余里,水土丰茂,一年能蓄养上万头家畜。可这村中不过几十户人家,就算一户人家一年分五十头羊,也不过是产出的一两成。就算朝廷税赋再高,也会有大量的盈余。这些盈余都去了哪,恐怕只有乞伏钢知道?他的死难道会与此无关?”</p>
玉霜没想到他竟想得如此之深,抬头看了看他。四目相交,两人竟是会心一笑,儿时扬州的情景立时浮现了出来。那时候,古羽正是凭借过人的机智俘获了佳人的芳心。此时两人都已长大成人,心中更是爱意深种,玉霜相思十年的情感此刻终于迸出来。她动情地在古羽脸上吻了一下,然后脸颊羞红地躲进古羽怀中。</p>
古羽一时也有些傻,半含笑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又低头看看玉霜的梢,忽然将玉霜紧紧抱住,然后纵情大笑起来。</p>
玉霜在他怀中声嘀咕道:“羽哥哥笑人家不害臊是不是?”古羽道:“是啊,亲你相公还要偷偷摸摸的,你该笑不该笑。”玉霜娇叱道:“羽哥哥真讨厌!”</p>
两人就这般打情骂俏,恐惧感荡然无存,一路欢笑来到案现场。</p>
经过一个月的风雨侵袭,这里早没了凶杀案的痕迹。古羽站在岸边,左右四顾,问道:“今天什么日子?”玉霜道:“五月初七。”“那凶案是哪天生的你还记得吗?”“好像是三月二十九。”“嗯,你来看,我们身后是一片树林,草原人家的火光照不到这里。今晚半月,我却连你的面容也看不真切。凶案生当晚恰巧是月末,这里应该是伸手不见五指?”“应该是的。”“所以,要来此处作案,要么此人是武林高手,能听声辨位,要么就得有人打着火把照明。如果是前一种情况,那乞伏钢大半夜跑到这黑灯瞎火的地方做什么?这一很难想像,所以这种情况的可能性极低。如果是后一种情况,再结合尸体正面没有明显伤痕的事实,则只有一种解释是合理的。”“羽哥哥的意思是,乞伏钢和凶手很熟、甚至可能关系很好,所以才会被冷不防的从后面偷袭?”</p>
古羽不置可否地沉默了起来,过了半天,他忽然问道:“霜妹,你在这茫茫大草原上,如何才能让一个人永远地消失?”“永远消失?”“大草原上山低树矮,能平空让一个人就这样不见了,其实只有一种可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