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香缓缓走上台。她是今天上场的第一个女xìng,立在这台上,显得格外不寻常。</p>
白惕隐见红香上来,便也向她一礼,道:“女子辩手,我还真是头一回见。早知道柔然县主在中原时就有‘火娘子’的美誉,上次在燕子城下,更是把一向高傲的飞虎将军得心服。这样的能力,真正当得上‘巾帼不让须眉’这几个字。今天能见识一下这男女对战的好戏,也算是不枉此行了。县主可别让我等失望。”[]</p>
红香盈盈一个万福,答道:“大惕隐谬赞,女子这般抛头露面,实在已经不妥,还望对面的徐教授嘴下留情,别让女输得太难看才好。”白惕隐道:“县主太谦虚了,这不是给徐教授压力嘛。”这老头子满脸堆笑,仿佛和谁都相当亲密。红香看他表情,也就只好微笑还礼。</p>
台下观战的识乐斋诸人听到红香这番开场白,都是会心一笑,俱都想起了成都草堂诗会的故事。在场诸人中,当年参加了草堂诗会的有羽、林、叶枫、花梦醒、夏晶、方任侠。当时正是方任侠直斥夏晶作为女子而出来抛头露面,才开启了这诸人的一段缘分。忆及此处,众人都感到了往事的温馨,只有方任侠尴尬地挠头。</p>
这时,对面徐杨也上了台。白惕隐便直接宣布:“第三轮开始。”</p>
徐杨不等红香见礼,便即当先发难:“县主刚才那话真真不妥。不让女子抛头露面,那是只有宁国这种迂腐、保守的地方,才会有的风俗。我北辽女权开放、男女平等,女子出来抛头露面,完全不必有任何担忧,这正是北辽优于宁国之处。县主如今既已受北辽爵位,当然应该习得北辽风俗,却仍坚持宁国的落后守旧思想,这就不对了。”</p>
红香见他迫不及待模样,知道他是憋着一股子劲要在自己这里挽回上次失利的颓势。对手士气正盛,当然要先避其锋芒,于是她淡淡一笑,颔首道:“徐教授此言不错,仅就对待女子的态度,北辽确比宁国让人舒服得多。女来北辽这些许时候,就已深有体会。若非如此,今天我也决计是不会上场的。”她一上来先是一顿好话,稳住那徐杨。果然,徐杨在听到她这番话时,便情不自禁地流露出自得神sè来。</p>
“不过,”红香见他模样,便知自己可以反击了,话音一转,温柔中一丝犀利便由中而生,“女有一事甚为不解。刚才徐教授提到了男女平等,这是何意?我们都知道,礼记上曾,‘男女有别,而后夫妇有义’。如若男女平等了,又如何体现这‘有别’二字呢?”</p>
那徐杨也不知是没注意,还是自得过了头,竟未发现这是红香的反击之语。见她设问,只道她真的不解,便继续解释道:“所谓男女平等,当然就是,男人能做的事,女人一样能做。比如我们京南学堂,既有男教授,同样有女教授;既有男学生,同样有女学生。县主曾在我们学堂中应聘,岂会不知?”</p>
红香“哦”了一声,继续着她略带犀利的笑容,道:“听徐教授的意思,似乎是在,男女平等,就意味着女人应该和男人一样,dú lì地思考、dú lì地做事?”</p>
“是!”</p>
“即便是这个女人已经嫁为了人妇,也一样?”</p>
“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