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古羽令曾苏夫妇留下来,带晋王和白紫蔓出城。自己则和念七出了房来。</p>
这时,胡苗风忽然走上前来,道:“张用我找到了,在后院一间客房里。”古羽头,道:“胡苗大哥再辛苦一下,去一趟大惕隐司的白惕隐家,他家有一个女奴,名叫秦丝丝。若能找到,你把她带到固安县去,明天我有用。”胡苗风当即头去了。[..]</p>
于是古羽和念七又拿着信去找到那张用。</p>
一见张用,古羽当先便赞道:“张大人能够不顾自己的主上,以身犯险,去查明真相,这件事已经让在下十分佩服了啊。”</p>
张用见是古羽来,先是一愣,又看了晋王的信,这才道:“古先生不必称赞,我这不也是上次听了您的课,所以才想到要亲自去调查嘛。可是,就因为我查出了是南院大王干的这事,所以拿不定主意,这才来和王爷商量。既然王爷让我听你的,那你这事该怎么办?”</p>
古羽道:“明天我会在南京城中现身,向世人明这仇恨的源起是我。到时请张大人率人前来捉我,我再拒捕逃脱。然后张大人可发全国通缉令来逮我,这样就能转移北辽民众的注意力了。事起紧急,也只好行此权宜之计。”</p>
张用头道:“我明白,古先生以自己为标耙,实在让人钦佩啊。”</p>
走出晋王府时,已是掌灯时分。古羽心想,明rì之事一了,自己便恐怕很难再来北辽了。在这北辽快一年的时间,他心中始终还有一人放不下,就是于烈。于是他便叫胡苗村诸人先去固安县,只由念七陪他,再去一趟应恩家,他担心这回暴乱,会让于烈他们有些措手不及,他想再嘱咐于烈几句话。</p>
二人便来到永定河边的应恩家。念七带着古羽一跃而起,就到了院中的一个房上。两人心潜伏,只将一双眼睛探出来观察院中情况。原来这么晚了,赶驴社还在开会,一群人好像在为着什么争吵。</p>
当前正在话的,是那个从西京来的生意人乞伏深。只听他道:“我知道社长与任佳是同学,可现在全北辽都在驱赶汉人,如果我们赶驴社还容他们在社中,怕是对我们的发展极为不利啊。”</p>
古羽听他话,便知乱民的冲击已经影响到了赶驴社诸人。赶驴社中,以他自己的学生任佳为首,至少有三四成的人,都是汉人。显然,这乞伏深作为北辽皇族后裔,是希望将任佳他们赶出社去,这样才能避免被乱民冲击。一听之下,古羽便不自觉地担心起来,他来之前就想到了这一局面,所以才要专门过来一趟。</p>
然而,站在正当中的于烈,表情却是一脸的坚定。只听他道:“虽然我们北辽国是由北辽人建立的,汉人都是来自中原。可是,他们很多在北辽都已经生活了几辈人,早已是北辽的百姓。那些锦州的北辽人,因为自己没本事,找不到活计,就去责怪汉人,这是什么道理。我赶驴社的宗旨,就是要坚持每个人心中的大义。现在明明驱赶汉人是不利于国的,我们却要因为自身的发展而驱赶社中的汉人,那以后谁还会相信我们。”</p>
他这一番话,令在场众社员无不动容。很显然,他虽然年龄尚轻,但经过上次夷离毕之辩后,他已经为社员们认可。所以他的态度,也决定着大多数社员的态度。</p>
只那乞伏深还是不无担心:“社长你可要想清楚,那些暴怒的北辽人要是冲过来,我们如何挡得住。你想想那生富股票行,以前白老板在的时候,多有权势。可就因为他们雇佣了太多汉人,前几天被乱民一冲,损失多么惨重。我们赶驴社现在实力尚浅、声望不足,我担心……”</p>
于烈道:“大叔何必多虑。我们赶驴社又不像生富股票行,那么大的家底摆在那里,大家看了都眼红。你以为那些乱民中有几个真的在乎北辽人和汉人之争?要我,他们还不是一些唯利是图的家伙,他们是去驱赶汉人的,其实浑水摸鱼的才是多数。而我们赶驴社现在一无所有,我们活动的地也可时时变换,他们为何要来冲击?就算他们真的来了,也未必能找到地方。若实在不行,以后我们还可以单向联系,避免被冲击。总之,我有信心能逃过这场风波,大家请相信我。”</p>
他话时所显现的自信,远超出他现在的年龄。众人听他这般分析,就知道他已经把这件事情看得透彻,便纷纷同意他对乱民的看法。房上正自观看的古羽,见到这一场面,心中不自觉地一阵欣慰,深深感佩起自己的识人之明,为赶驴社找了一个最适合的社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