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气龙角长出,浑身神能暴涨,还未吸收龙元,见锯渊看道者,怒喝道:“你这道士,太过自大!我吃了龙元,第一件事就是将东海千里淹没!让你人类也尝尝我水族的厉害!现在,就让我报了前番之仇,吃了你!”见锯渊发狂,玄一和泣麟倒是不怕,二人趴在桌子上依旧淡定喝酒吃肉。
果然,锯渊挥动金爪抓向道者,被道者一拂尘打趴下地,道者一掌打下,当即那龙元原封不动,被打吐了出来。道者将龙元收回,呵呵一笑:“你这开天青龙,也太年轻。看样子,不经历磨练,你还是不经世!即是,我给了你龙元,以你现在的心智,怕在东海也难活!如此庞大的能量,你以为你一口能消化得了吗?”开天青龙被道者踩在地上,愤怒的面红耳赤,怒道:“臭道士,你又骗我!我一定将你拨皮抽筋!……”
一旁,小化龙晶妙见状,慌忙给道者下跪,求饶道:“道长饶命呀!这青龙脑子有病,道者不要杀他!道者,法力高深,一定不要跟他见识!”道者放开锯渊,扶起小化龙,道:“哎,无需跪拜。道者不会杀他。若他不侵犯人类,我自然不会处置他。小化龙,你与人类相处时长,见惯人类残忍一面。但是,也要知道,人类和你们水族一样,也有好人和坏人之分别。如今,你脱难也是不易。我赠你一宝,可保你百年无患,人神鬼兽皆无法伤你。你安心即是。”说话时,道者解开手腕上一串玉珠,戴与小化龙手腕。
开天青龙起身,像是一个无理发怒的青年,却不敢再动手。道者将小化龙交给开天青龙,道:“开天青龙,你既然对人类成见颇深。那道者也不强逼,不过,怕你祸害地方,此龙元吾不能给你。你带小化龙离开,找一个安静地方,自在过活去吧。不过,若你再吃一人,道者万里之外也会将你杀死!你可知晓?”
开天青龙左右看看,有些怀疑,最后,带着小化龙飞快逃离。见状,玄一笑道:“师傅,你真是世间第一累人。费了多少手脚,还是劝不动这泥鳅。若是我,杀了烧烤,才好。”道者:“若事情都能简单,那人间哪来的那么多妖魔鬼怪!”玄一奇怪道:“师傅,你到底是怎么算的,你为什么知晓天下诸多事!比如,你怎么知晓天下只有开天青龙与小化龙两条开天龙族后裔呢?”“呵呵,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待你功成,自然教你。”道者一笑。
于酒楼吃了饱饭,道者带三人,前往灵界。距离七原古镇五百里,有一无明之森。森林外围有宽阔河流阻挡,内中有食人猛兽,即是先天高手不幸掉入,也被吞吃干净。道者看昏暗无光的森林,笑道:“此处无明之森,内中广阔无边,更有阵法无数,若不知法,神仙入内也得困死其中。”玄一笑道:“我知道。传说,三界未分之时,有魔神椒劣和云涒为恶。有上清派高人,请十六万术士,在五千里抵御施法,将五千里地改造为五百里无明之森。但内中实则无边无际,幻中藏幻。但凡入内,越陷越深,难以逃出。”道者点头:“不错,无明之森为千古禁地,仙佛不敢入内。但灵界却诞生在此中。既知内中玄奥,不知你三人谁有办法,可入此无明之森全身而退?”
玄一闻言,抢答笑道:“火烧、水淹,再不济,找巨人一族把这五百里挖空。”道者摇头:“看似五百里,实则千万里。火烧、水淹,皆不灵。算亿兆众生入内,对面也不能见。想当年,椒劣和云涒何其神武,如今困在此种几万年,也不能出。”玄天笑道:“这倒是修行的好场所。一个人没有,多安静。”泣麟道:“既有设阵者,自有破阵之法。这世界上没有不能破的阵法,只需找出当年设阵法的原型,自然能破。而且,阴阳平衡,这样的阵法,必有后门。”
道者:“自然没有不能破的阵法,这个阵法也确有后门。想当初,椒劣与云涒被困无明之森,那二人却生育子嗣,繁衍了灵族。灵族能自由生存在无明之森,可见内中自有门道。而灵族区别与凡人,即是他们没有肉身,乃纯灵体,能和一切五行灵力亲和。所以,我们需要一个灵体做向导,带我们穿越无明之森。”
玄一一拍脑袋,笑道:“师傅,我也可以破解这里的阵法呀!我可是有九天定元神功,我能把这里的一切都吸干!”“也可。”道者一笑。“嘿嘿,看样子,椒劣和云涒也不怎么厉害嘛,姐姐能做到的事情,他们都做不到。”玄天笑道。玄一笑道:“弟弟,有时候,要反过来想问题。你怎知,不是椒劣和云涒,自家不愿出这无明之森。无明之森,到底是为了保护人类,还是保护椒劣和云涒,这谁又能知晓呢。”
“师傅,那去哪里找灵体呢?”玄天不解。道者一笑:“我有。”话吧,见道者忽身躯一份为二,化出两个一模一样的自己。而其中一个正是灵气组成之体。“哇,一模一样,你们哪一个才是我们真正的师傅呀?”玄天奇道。见两个青天道士对视一笑,其中灵体笑道:“我是灵体,没有肉体。我带你们进入无明之森。不过,若内一寸一幻,需将我们几人连成一体,方能不散。”一旁,另外一道者,掏出墨绳将几人分别连上,道:“用墨绳捆住,咱们便不会分散。走吧。”
几人飞身过河,入了无明之森。路上,玄天打量两个道者,好奇不已,道:“师傅,怎么变成两个呢?那师傅到底能分成多少个呀?”肉身道者呵呵一笑:“我可以化出无数个,也可以化成一个。”玄天笑道:“那哪个师傅厉害一些呀?”“呵呵。占天利不同,属性不同,实则一同。”道者一笑。
言之无明,外观昏暗,入内却见明媚阳光,有灵生草木葱郁,似锦繁花。更见,翩翩起舞金灵蝶、幽蓝之鸟,灵冥之生灵,好似各色彩兽,步步可见。景幽人心,放空尘劳,玄一笑道:“真是好一片净土。也是一个美丽安静的牢笼呀。”道者点头,不发一言,只是静静感受此刻安宁。
走下百里多,天色黄昏。玄一忽发现一白胡子老头,其人身着树皮草叶,浑身长满蓝色生灵,盘腿树下不动,好似一乞丐蛮人。玄一兴冲冲跑去,把道者几人都带飞,笑道:“师傅,你说这里碰不到人,我们不是碰到了。哈哈!”道者几人被拉着飞身跟上。来到老者近前,玄一笑道:“哎,老爷爷,你是死是活呀?醒醒呀。”
见哪老者缓缓睁眼,看几人道:“哦,一百五十年了,不见一人。果然,天地因缘不错。想不到,老夫还能见到外来人。”道者稽首:“无量天尊,小道青天,带劣徒至此。不知,前辈如何在此?”老者道:“吾名九槐。落于此处,当是业造。”道者:“原来是剑皇九槐前辈,道者见过。传说,前辈剑法入神,已超越一世剑圣,曾一剑灭天凰,创下不世战绩。怎会落在此处?”剑皇九槐请道:“诸位坐。已然天黑,可详谈一番。”
天色渐暗,剑皇九槐挥手擒来一些灵果,与众人分享。一边道:“吾在此处,正一百五十年。这一百五十年,不曾见过一个外人。如今,见你几人,也是心喜。”玄一笑道:“哪岂不是很惨?”剑皇九槐点头:“惨也是福,有失也有得吧。小娃,看你武骨也非凡,想来与我有缘。你听听老夫平生,或有所警示。当年,吾天生自负傲骨,立志成为天下第一得剑客。于是,离开家乡,遍访名山,寻找绝世高手求艺。经历二十年磋磨,我终于找到一名绝世剑客,即是我师傅剑皇九劫。师傅,不吝赐教,只五年光阴,我便将其剑术尽熟。而且,当我击败了师傅,也继承了她剑皇得称号,名剑皇九槐。而这个名字,我很满意,我出山后即打算用此名头,创造属于我得神话。师傅,毕竟是师傅,她似乎早看穿了我得命运。临别时,师傅告诫我道:你虽天赋异禀,有能力看破剑道得一切阻碍。但你终究要战胜得对手,不是旁人,而是你自己得自大和轻狂。如果,你的剑始终对向别人,而不是对向自己,那你的苦和罪,将使你万劫不复。当时,我击败了师傅,对自己的剑术深信不疑,从不把师傅的说教,放在心里,以为那时弱者的腔调。后来,出了山,依仗绝世剑法,灭开天龙族、败巫阴暗族,甚至战神古族也被我打败。我一跃成了剑界巅峰,以为天下无敌。我创建了闻名天下的剑道门派,剑天界,一举成名。而后,我更领悟了超越师傅的剑招,创造了剑屠三宙,将仙界而来的天凰一剑绞杀,震撼了人界。之后,二世剑圣也来挑战与我,我一样将其击败。那时节,人界三万剑门,闻我剑皇九槐之名,无不臣服。我可谓是梦想成真,意气风发!”
玄一听得高兴,笑道:“爷爷!你这么厉害呀!那你能不能教教我剑术?我的刀法太差了,师傅又不肯教我!我也想要击败剑圣呢。”剑皇九槐笑道:“哈哈,小娃,学会了剑法,又能如何。你看我不一样被困在这里一百多年。当你的实力增加,你的狂妄和无知,也一同增长。我记得那一日,天门守护一族族长,与我打赌,赌我的剑能否劈开天门。我自以为天下无敌,当即答应。不曾想,费尽全功,也不能劈开那天门。按照约定,我打赌输了,不得已将全部剑术传授天门族长八世神鼋龟三贝。后龟三贝学了我的剑法,又让其女儿毒杀与我。趁我中毒,其偷我神源,抢我神剑,更霸占了剑天界。然而,即使我丢了神源、失了神剑,那龟三贝也不是我之毒手。当年,我追杀龟三贝来到无明之森外围。那龟三贝又激将与我,让我进入无明之森,他则归还所夺之物。当时,我年轻气盛,甚也不怕,即走进了无明之森。后来,便再也走不出去了。”
听罢剑皇之言,玄一气的瞪眼:“哇,你也太笨了,三番五次上当。要是我,才不上当,早把那龟三贝给他炖了补汤!”剑皇九槐哈哈一笑:“小娃说的是。只是,那时我为情所迷,为性(习性)所愚,早没了智。”玄一笑道:“爷爷,那你在此地一百五十年,我看你如今气态平和,似乎已经看破红尘似的。你是怎么渡过这漫长的岁月的呢?”
剑皇九槐:“当年,我入了无明之森,依旧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也是不怕。可是,当我用尽所有办法,倾尽所有功力,依旧不能走出。我也开始着急了,慢慢的又开始懊悔、愤怒。那时,我疯狂的想念外界的人,外界的食物,外界不同的环境,以至于精神癫狂,更时常想着自杀了结。不过,我又不服,这样强大的自己如此结局,岂不是让世人耻笑。后来,我想起师傅,她一个人不也是住在山里几十年。她整日种花养草,却从不觉得孤单。她是怎么活的那么恣意?师傅,总说当人心静时,这世界便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有了。她站着看山,能一动不动的看一整日,日复一日。于是,开始静心,开始冥想。这一想,便是一年又一年。第一个十年,我想,无明之森是一个大的囚牢,而无明之森外,何尝不是一个更大的囚牢。束缚我的并不是走不出去的树林,而是我的欲望,我不安静的内心,我的虚荣,我的贪婪罢了。一心放下,天地不能困。我渐渐解脱,渐渐明白。而当我明白后,我更了解天道的秘密,也慢慢领悟了师傅的话。当你的心不在迷障,世间也少有能迷住你眼的景色了,那时我已找出离开无明之森的办法。当我踏出无明之森,我高兴了一瞬。转而我又迟疑,外面天地虽大,却不过一目之间、一足之踏,外面人虽多,却不过六类一身。而无明之森,虽为困地,却使我耳目更明,识界更真,能看宇宙之广,听时许之古旷。反而,得到的更多。那时节,我才明白修行在修心,不在五界中。于是,我回了此地,一坐即是百年。”
道者稽首:“道化无量天尊!前辈,超脱自我心境束缚,感通至理。实乃幸事。天下修者,不能功成,皆少此无明之森,使其回头也。”玄一白眼,道:“这不是傻。这点东西还需要一百五十年去领悟,我四岁都知道的道理了。”道者道:“说起此事,道者神通有感,想起来前番双生佛逃脱烂陀狱,捣坏了那里,剑皇九劫前辈,好似也自内中逃生。如今,正遭受烂陀狱和尚追杀。当年,前辈入了无明之森,并不知晓后事。你师傅剑皇九劫前辈,闻你之事,她出山替你报了仇,将龟三贝一众绞杀,关闭剑天界。因她犯了杀业,故而被关押烂陀狱。如今,她已难满。你该去见她一见。”
剑皇九槐闻言,叹息道:“唉!师傅。她究竟是凡心不死,不得超脱。我等修者,当修持丹心,不受外界影响。岂能感情用事。”道者道:“前辈可知,天下修者,为何分门别类,学法各有不同?加入宗门的意义如何?”剑皇九槐道:“开宗立派,为传法。加入宗门,自然为拜名师,增益修行速度。修行之路,没有正确的指点,难以进步。”
道者点头:“修者,修己,也修业。修持自己是功,修持业报,助他人之法,是为德。有功无德者,成人不成圣,虽有无边功,也如山中一石,居宝地无灵。有德无功者,成善不成圣,虽有无边德,也如沙漠苦海见一宝石,解不得渴。功德兼备者,成圣贤,得无上法,才至超脱。修持他人,实乃修持自己,也为修持德捷径。如没有剑皇九劫指点,怕再有千年,前辈也不能通晓天道一二。”
剑皇九槐道:“非也。世间事事前尘定,非人力能改。人为之力,岂能逆天。我遇师傅乃是天数,有劫难也是天数,有如此结局也是天数,无需认为强加干涉。”道者:“世上一切有定数,那定数何来?前尘旧因之故。然因果,由过去、现在、未来,作定。昨日恶因,今日不善之果。今日恶因,明日不善之果。若今日不造善因,哪里来的明日善果?剑皇九劫前辈,为何不计报酬,传授你剑法与善法,她才是真正的修者。而你沉醉自我,算你超脱六道,也不过山中一顽石,有何益处?得到即要分享,学到即要传授,这才是修者的本分。”
剑皇九劫,皱眉到:“入尘世,六欲杀性,障碍本来,难以干净,哪里能修成?”道者:“本来光明,何来污染。本来清净,何来障碍。你见己身是道,你即是不变不动的道!你见自己是小人,则自己是小人,狭隘己见,不敢出世。万法不同,因天缘不同。修行者,当静者,不能动。当动者,不能静。前辈,前身冲动,与显摆世间,口上有法,心中无法!那时节,当静以修身,顿悟大法。如今,百年静心,心生法缘,当脱离静身,行走天涯,去看世间种种,将法缘增广,将自己功德传播。如此,才是!所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你穷道时,有他人助。你道成时,自然助他。如此,轮回千万遭,你助了多少德行,自有冥冥众生多少德行来助你。还怕你不超脱,还怕你不成道,还怕这泱泱世界,浊浊不净!”
闻言,剑皇九劫,骇然道:“果是如此。听道者一言,老夫百年痴活一场。原来,修行路上,我还是一懵童呀。道者,当真不凡。不知,修行者,有何种关节,且与老夫细说?”道者将宇宙本来、众生本相、因果之论,一一破解,与那剑皇九劫说了一夜。十四万年事,道者口中言,详细尽备,听得剑皇九槐一夜激动,如醍醐灌顶,游太虚之乐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