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澜笑了笑,并不放在心上,抬步随流露而去,与她无关的事她一概不管,这婆子面目虽肮脏,但细细看去,脖颈却是白白净净的,尤其是那双眼,时不时露出两道精光,她定不是路边的乞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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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夫人在闲云庵的祭祀很简单,只在大殿里拜了几拜送上香油钱便算完事,剩下的时间便是同庵里的师太们诵经说唱,到了傍晚才得出空来,问起来时被撞婆子的事,杨氏便回道,“母亲,丫头们说是意澜处置的,这孩子太小了,处事没个分寸,说是给没给钱也没给瞧病便赶走了,这孩子,万一留下个歹毒的名声来。”</p>
这话却将所有的罪都扣在江意澜身上了,即使日后被人诟病,也是江意澜心肠歹毒,并不管旁人的事,甚至比那撞人的还罪大恶极。</p>
太夫人眉头紧皱,命人去唤江意澜到跟前来。</p>
江意澜是被罚才到闲云庵来的,自是不能参加否组祭祀,只躺在床上歇了半日,这会子听到太夫人叫她,便穿戴整齐收拾了一番才出门。</p>
出了房门,冷风如刀割般吹在脸上,江意澜恨不得将整个脑袋都缩到衣领里去,挂在西边的太阳洒着微光,仿若一眨眼便睡过去的模样。</p>
“姑娘,您看。”朱颜吃惊的道。</p>
这次出门江意澜只带了朱颜井桐,将月笼几人留在院里。</p>
江意澜不情愿的伸伸脑袋,顺着朱颜的手看过去,也吃了一惊,原来那婆子仍然未走,站在墙角处不住的跺着脚搓手,打着补丁的破烂衣服在风里打着颤,不由得皱皱眉,怎么还没走?难道一直在这里站着的么?她这个年纪穿成这样没被冻僵也算她幸运。</p>
“井桐,去找件棉衣给她。”江意澜不是烂好心的人,但她却不想这婆子冻死在此处,若被街上那群人知道了,她的声誉只怕又被蒙上了一层丑恶,既是如此,她亦不愿意给自己招惹麻烦,“给了她衣服就让她赶紧走。”</p>
江意澜进屋见了太夫人,说起那婆子的事,自是不隐瞒,一五一十的说,太夫人面上瞧不出什么神情,末了才缓缓道,“不要招来什么麻烦才好。”</p>
杨氏便笑着道,“没想到意澜还有一副玲珑心肠,看的倒是清楚明白,既然不是那干净的叫花子,是个祸害的,扔出去也是活该。”</p>
话里话外仍是指着江意澜与人心狠,江意澜何尝听不出,却也不去反驳,只道,“已经给了棉衣,或许师太们会留她在此处过夜。”倘若老婆子真冻死了,那也是庵里师太无情所致。</p>
杨氏扁扁嘴不再说话。</p>
太夫人看一眼江意澜,转了话题,“澜儿,等会子我还要回府里去,你大姐姐原本也要跟你一起住在这里,可路上一番折腾,这会子还没缓过劲来呢,便让她跟着一起回去。你在这里好好的静几日,等过几日辛缘师太回来了,你多跟师太说说话,会有好处的。”</p>
江意澜心里咯噔一下,她原想着尽快去找辛缘师太,没想到竟然不在庵里,遂问道,“辛缘师太出门了么?”</p>
一听到辛缘师太,太夫人目里放出亮光,“师太喜欢云游四海,去过很多地方,前几日才刚出门,这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师太道法高深,每到一处便会受到热烈欢迎,所以祖母才让你跟师太多说话。”</p>
江意澜心沉了沉,只觉得那辛缘师太回来是遥遥无期之事。又听太夫人讲了几句辛缘师太的事,流月便来回禀车马已备好,问几时动身返回。</p>
太夫人亦不多做耽误,又嘱咐了江意澜几句,便带了杨氏江意黛迅速返回城内。</p>
夜晚,城外的月格外皎洁,在冷风里闪着亮光,江意澜坐在窗前隔着窗纸向外看,心内一片宁静,只希望这这份宁静能永远的继续下去。</p>
手上虽捧着个小手炉,身上仍是冷的,这一间大屋里只点了一个火盆,自是不如侯府。</p>
随着门吱呀一声响,朱颜端着个火盆子走进来,“姑娘,我又去给师太们要了一个过来,这屋里太冷了。”</p>
江意澜瞪她一眼,“又花了不少钱吧?”</p>
朱颜嗔怪一声,“姑娘什么时候成了那小气鬼了。”随着又想起了什么,将火盆放在江意澜脚边,“姑娘,那老婆子还没走呢。”</p>
“还没走?”江意澜皱了皱眉角。(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