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老爷子自己所说:当年他也是学富五车、满腹经纶,在书院也是被称作状元之才。
若不是最后家道中落,再加上为奸人所害,他早就高中状元风光无限。
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读书人!
所以吴瞿平日里闲来无事的时候,就喜欢坐在庭院里给灵天将他当年的风流往事:比如和那个花魁娘子一夜春风,又比如和那位官家小姐管鲍之交等等……
不过这些也就听听,当个乐子。
吴瞿嘴里没有一句准成话:昨日故事的主角还是吴小姐,明天就有可能又换了个姓氏。
每当灵天想要求证的时候,吴瞿就会两腿一翘,耍起了无赖。
无论灵天如何询问,最后都会用一句:“哎……老了老了,记不得,记不得了。”
最后草草收尾,然会过上几天仍旧继续吹嘘。
久而久之,灵天也习惯了……
不过虽然吴瞿喜欢‘吹牛’,但在对待灵天方面却是极好。
可以说真的做到了视如己出:尽管自己过的缺衣少食,但却能保障灵天的不会饿肚子。
可以说,没有吴瞿,就没有现在的灵天。
当时他还是个小孩儿,没有自理能力,要没有吴瞿的细心照顾,他可能早就冻死在荒郊野外了。
他曾经不止一次说过,等自己成为魂师一定要带着吴瞿享福。
可……现在他成了魂师。
老爷子……却早已埋在黄土之中。
终究,没能等到他成为魂师的那一天,辛辛苦苦把自己拉扯长大;最终,却还是没能等到享福的那一天。
“老爷子,你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说着说着,明明是在笑着,却有一行清泪,从眼角悄然滑落,一滴滴的落在石碑上,灵天却对此毫无察觉。
他想到老爷子咽气的时候。
记得那一天格外的寒冷,老爷子似乎也预感到什么,回光返照的拉着灵天的手交代后事。
“小天,老头子我这次大概是挺不住了……我这辈子一事无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在晚年收养了你。”
“床铺底下我给你攒了点儿家底,我走了以后这些钱能够你花一段时间。
至于以后的日子就得看你自己的了,你小子机灵,我也只能帮你到这一步了……你小子从小就机灵,别让老头子我失望,一定得给我好好活下去!”
“你不是跟我说要成为魂师吗,说到就要做到别给我丢人!”
“还有等你小子遇到心爱的女人,千万不要犹豫大胆的追上去,记得到时候带给老头子我看一眼。”
“二十岁以后你要还是一个人,就别过来碍眼,老头子我可丢不起这人……”
“老头子我这辈子做了很多错事,辜负了家人的期望,也辜负了最心爱的女人,现在落得这般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如果你有幸能见到这个耳坠的主人,记得替老爷子跟他说一声对不起,当初我要是意在勇敢一些……罢了罢了,过去了,都过去了……”
吴瞿颤颤巍巍的拿出一只耳坠,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上默默注视着。
原本浑浊的目光,也在这一刻明亮了几分。
那天晚上老头子拉着灵天说了很多。
直到交代完最后一件事情,深深的看了一眼灵天后,才带着满心遗憾,不甘的闭合苍老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