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的眼中满是真诚，“自我生了柏儿，便得了那崩漏之症，虽算不得严重，但却时常淅淅沥沥的，身子怎么也舒爽不起来。也看了不少大夫，求了不少偏方，却无一能用的。这回得了大小姐赠的药方，用了才几日，便有了成效，实在是心中感激。”</p>
说着，柳氏从袖中摸出一个紫檀木的小匣子，放到了几上，笑着说道，“后日便是大小姐的生辰了，知道大小姐金尊玉贵，不缺什么，但这几朵珠花却是我亲手做的，还请大小姐一定收下。”</p>
沈棠抬眼看过去，匣中静静躺着几朵流光溢彩的珠花，有的嵌了宝石，有的镶了珍珠，朵朵都光彩夺目，惹人欢喜的紧。论制作的手艺，算得上巧妙绝伦，论珠宝的品相，都属上品。</p>
这一匣子珠花的价值，很是不菲。</p>
柳氏以重宝相赠，绝不只是因为要恭贺自己的生辰，多半是为了自己的药方。她这样的人，不爱轻易欠下人情，得了多大的好处，便要以同等之利相还。</p>
若是不收下这匣子，倒显得自己有事要烦劳她了。</p>
沈棠笑着冲碧笙点了点头，碧笙便躬身上前将那匣子收了下去，柳氏见状，笑得便更开了。</p>
碧痕见柳氏的杯中将要见底，忙给她添满了香茶，恭身道了句，“柳姨娘，请慢用。”</p>
柳氏见沈棠的两个贴身丫头俱都对她十分恭敬，心中越发愉快了，笑着说道，“大小姐身边这两个丫头，真是没话说，行事得体，能干利落，就是我见了也是欢喜的。”</p>
忽然，她的脸色变得有些微妙，一字一句斟酌着道，“贴身伺候我的丫头盏儿，有个表舅娘唤作冯婆子的，在大厨房上当差。昨日，她来我那瞧盏儿，说起了大厨房李管事，不知瞧上了月桂园里哪一个丫鬟，想给他小儿子做媳妇，前日去求了夫人，夫人似乎应下了，给了李管事这恩典。”</p>
沈棠脸色微变，秦氏吃一堑，未长一智，她这手也伸得太长了些，似是打定了主意要和自己斗到底。</p>
她眼眸微闪，转过脸去看柳氏的时候，已经是平静一片，“多谢姨娘的提醒，棠儿记下了。”</p>
顿了顿，她重又开口问道，“姨娘可知，棠儿是如何能得了那药到病除的方子？”</p>
柳氏脸上显出几分好奇，“我曾听二爷提起过，故去的夫人似乎与传说中的那位药圣有些渊源，莫非大小姐也得了药圣夫子的真传？”</p>
沈棠摇了摇头，“姨娘说对了一半。我娘亲倒确是药圣的弟子，但这方子却不是药圣给我的，而是我娘亲为自己开的。”</p>
柳氏大惊，“是故去的夫人为自己所开的方子？难道说……”</p>
沈棠点了点头，“不错，我娘亲自生了我与榕儿，便得了崩漏之症，较之姨娘，何止重了千倍，俨然是血崩之势。纵是她身怀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技，也终是回天乏术。”</p>
她眼神一沉，接着问道，“姨娘竟不知我娘亲是因何故去的吗？”</p>
柳氏难掩心中的震动，脸上的表情复杂，听到沈棠追问，她迟疑了一下，便道，“我进门的时日短，来侯府后也只听说先夫人是得了急病故去的，后来府中也再少听得到先夫人的事，是以并不知晓这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