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过年，几乎家家户户都在杀猪宰鸡。</p>
黄玉英家里养了好几头猪，每一年都要杀一头猪给几家平分。</p>
今年又到了杀年猪的时候。</p>
一大早，黄玉英就把农场里的屠宰好手找来了。</p>
在屋里喝了一杯热茶，屠宰好手在年猪的嗷嗷叫唤声里走出来。</p>
几个彪行大汉按住不停挣动的年猪，底下还有一个人拿着盆接热血。</p>
黄玉英早早地烧好了开水，她站在窗子前往外面看。从晃动的人影里，她看到穿成粽子的江梨。</p>
“小梨！”</p>
她站在屋里喊了一声。</p>
江梨说：“奶奶叫我们呢。”</p>
她拉起赵恒的手，赵恒乖乖地跟着她走。</p>
“外面太乱了，你和恒恒呆在屋里。”黄玉英拿出自家做的小麻花给两个孩子吃。</p>
“让开让开。”江爱家接了一盆猪血进来。</p>
年猪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完全消失了。</p>
可是，按住年猪的那些人还是没松手。</p>
黄玉英像讲故事一样，绘声绘色地说：“陈老二家去年也杀了年猪，刀子进去了，眼看猪都不动弹了，他们就松开了，准备用热开水烫毛。结果，年猪竟然没有死，又跳了起来在院子里横冲直撞，大家全乱套了。冲到谁，谁就跑啊，哭爹喊娘地叫。杀猪的还说，别怕别怕，一会儿它就没劲了，结果，年猪跑了一个小时，差点冲出院门外，绕着农场跑一圈。”</p>
江梨嘴角差点笑裂了，边笑边问：“最后怎么弄的？”</p>
“猪跑累了，自己不跑了呗。”黄玉英说。</p>
她又讲了一个故事。</p>
“这次是杀鸡，杀一半时，鸡挣开了，扑楞扑楞飞起来了，一下子跳到院墙上，又跳到隔壁院里去了。”</p>
听完故事，外面有人喊，黄玉英让他们好好呆着，她出去了。</p>
院子里吵吵闹闹的，充满了生活的气息。</p>
江爱国两口子没事，过来帮忙了。</p>
李金枝低着头走进来，在黄玉英冰冷的目光下，身上像是压了一块巨石。</p>
“妈，都要过年了，你心里有气，也该消了。要是让外人知道你们婆媳闹矛盾了，不知道会在背后说啥闲话。”江爱国低声下气地劝黄玉英。</p>
黄玉英冷笑一声：“做蠢事的人又不是我，我怕什么？我没见过比她还蠢还坏的人！心眼小爱闹事，她跟小梨道歉了吗？跟老三和老三媳妇道歉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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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爱国老脸微红，小声说：“这不是没找到机会嘛，今天就是个合适的机会。这猪一杀，大家肯定会聚上一聚。趁着这个机会，咱把话说开了，免得亲兄弟之间有隔阂。金枝心是好的，就是不太会说话。她是小心眼，可她也是一心为了孩子。妈，你再给她一个机会，她肯定会好好表现的。”</p>
“呵，我可信不着她。”黄玉英的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p>
虽然黄玉英不喜欢李金枝，可也没有驱赶她。</p>
李金枝先找到江梨，塞了把爆米花给她。</p>
“这是我娘家人弄的，里面放了白糖，可香可脆了。”</p>
她搓着手，笑得一脸讨好。</p>
江梨看向黄玉英，黄玉英微微点了下头。</p>
江梨收下爆米花，乖巧地说：“谢谢大娘。”</p>
“哎，乖。”李金枝像得了大奖，脸上笑开了花。</p>
她想摸江梨脑袋的，可黄玉英一直盯着她，她的手就没有伸出去。</p>
江爱国帮她解围：“金枝，来厨房里帮忙，很多东西要洗。”</p>
“来了来了。”李金枝跑进厨房了。</p>
黄玉英还是拉着脸，看了看江梨怀里的爆米花，一脸嫌弃地说：“用这点东西就让人原谅她？想得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