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p>
高振哇地一声哭了，眼泪顺着他的脸往下流，像蜿蜒的蜈蚣一样爬满了他的脸。</p>
“妹妹啊！”高城一下子跪到了地上。</p>
双胞胎已经惊呆了，僵硬地站在原地。</p>
煤块散落一地，大货车滑出去很远，司机脑袋流血生死不知，一动不动地躺在驾驶室里。</p>
“啊——”隔壁的老太太已经疯了，嘴里啊啊啊地叫着跑过来，跪在煤堆的地方，双手并用地挖煤，她要把宝贝孙子挖出来。</p>
“妹妹...”</p>
高家几兄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跟着老太太一起挖。</p>
他们全哭了，眼泪一个比一个掉得凶。</p>
“呜呜呜——”高珂哭成了泪人，都没有力气挖煤了。</p>
“天哪，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隔壁老太太嚎啕大哭。</p>
司机从驾驶室里爬出来，一只手捂着流血的脑袋，晕晕乎乎地看着他们。</p>
“你们，你们在干啥？”</p>
“我孙子让你给害死了。”瘦巴巴的老太太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冲过去对着可怜的司机又抓又挠。</p>
司机一屁股坐到地上，哭得比老太太还要大声：“一车煤全毁了，我要倾家荡产了!”</p>
现场哭成一片，把附近的人家都惊动了。</p>
“咋回事？”</p>
“出事了，大货倒了。”</p>
“哎哟，没出人命吧？”</p>
看到车子倾倒下来时，江梨脑子里嗡地一声，求生的本能促使她拉着小屁孩往一边滚去。煤灰扬起来老高，她感觉到有东西砸到自己身上了。</p>
过了好一会，她晕沉的大脑才重新运转过来。</p>
江梨睁开眼睛，看到自己全身黑乎乎的。在她身边不远处还躺着一个人，从头发到脚上的棉靴全是黑的。他们两个躺在一个小坑里，身上还压着些许的煤。</p>
大货车压过来时，他们掉进了这个坑里，躲过了被车子和煤压死的命运。</p>
小屁孩应该是晕过去了，江梨摇了他半天，他都没有反应。</p>
江梨尝试掐小屁孩的人中，小屁孩幽幽地睁开睛睛，说的第一句话是：“你是鬼吗？”</p>
江梨没好气地说：“你才是鬼，我救了你的小命，你知不知道？”</p>
“呸呸。”小屁孩吐着口水。</p>
江梨听到了哭声，有她几个哥哥的哭声，还有隔壁老太太的哭声。</p>
她呆呆地坐了一会儿，努力举高双手说：“我们在这里！”</p>
他们哭得太投入，竟然没有人听到江梨的呼喊声，还是司机保持了最后的理智，指着他们说：“那两个黑娃娃是谁家的？”</p>
“豆包？！是豆包！！”老太太泪眼朦胧地看过去，整个人都精神了，健步如飞地跑了过去。</p>
高家几兄弟反应慢了一拍。</p>
“是妹妹！妹妹没有死！”高振一跑，大家哗啦全跟了上去。</p>
“妹妹！”江梨被几个哥哥拉起来，高振用力把她按进怀里，她找不到机会插话，只听到哥哥们七嘴八舌地问：“有没有受伤？”</p>
“伤到哪儿了?”</p>
“妹妹，腿疼不疼？胳膊疼不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