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吗？往常让你留在爷爷奶奶家，你非要找个理由回家睡不可，今天这么主动，让我很不适应啊。你老实跟爸爸说，你是不是闯祸了？”江爱民一天没有见到江梨了，忍不住逗逗她。</p>
“去去去，你才闯祸了呢，会不会说话？”黄玉英像老母鸡护着小鸡仔一样，紧紧地把江梨护在怀里头。江梨主动留下来陪他们老两口，她心里不知道多高兴。</p>
家里人都睡了，江爱家才蹑手蹑脚地回来。</p>
他打开门，刚刚在屋子里站稳。</p>
啪地一声，头顶上的电灯就亮了。</p>
江爱家连忙用手臂挡住眼睛。</p>
“你回来得越来越晚了，一样跟你在化肥厂上班的赵有亮，人家早早地就回来了。我特意等到现在，就是为了问问你，晚回家的这两个小时，你都干啥去了？”黄玉英盘着腿坐在炕上，直勾勾地盯着江爱家。</p>
慢慢地，她身边的位置鼓起来一个小包。</p>
那个小包蠕动着，变成一个人形坐起来。</p>
江梨全身上下被毛毯裹住，只露出一颗毛葺葺的小脑袋，亮晶晶的眼睛里宛如洒满了星子，扑闪扑闪地看着江爱家。</p>
江爱家吞吞吐吐地说：“也没有去哪儿，就在附近随便走了走。”</p>
“在附近走了走，那我怎么没有看见你？你是我生出来的，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这么大，你肚子里有什么小九九，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别想糊弄我。”黄玉英瞪起眼睛，目光灼灼地看着江爱家。</p>
江梨奶声奶气地说：“六叔。我和奶奶一直在等着你。我还跟奶奶打赌，你肯定是谈恋爱了，所以才现在才回来。你快告诉奶奶，你是不是谈了？”</p>
“你个小不点，懂什么叫谈恋爱啊？”江爱家忍俊不禁地说。</p>
“你还有脸笑？给我老实交代，是谈恋爱了还是出去干坏事了？”黄玉英脸上没有一丝笑意，看起来十分威严。</p>
江爱家摸了摸鼻子，表情略微有些羞涩地说：“最近下班有些晚，我怕余雁一个人回家不安全，就把她送回家了。她爸妈特别热情，每天到点就把饭做好了，我拒绝过一两次，可每次都拒绝也不是那么回事，我就在她家里稍微吃了点东西。吃过饭，我又帮他家劈点柴，换个灯泡什么的，不知不觉时间就晚了。”</p>
黄玉英眼里精光闪烁：“原来是给余家干活去了，我说怎么总不见你人影。你早点告诉我，我又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老太太，知道你去干什么了，我就安心了。余雁是个好姑娘，你送她回家是应该的。”</p>
江爱家舒了一口气，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p>
他高兴得太早了，只听黄玉英话锋一转，又说：“那你和余雁是不是在谈？”</p>
江爱家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他的脸霎时变得通红：“算，算是吧。”</p>
“什么叫算是？”黄玉英眉头紧拧，不满地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能给我一句痛快话吗？”</p>
“是，我们是在谈。”江爱家的脸已经变成了一块红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