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啥？”汪春艳差点拿不稳手里的碗。</p>
“正阳要退了，他从今天开始就不用去上班了，只等工资结完就走人。”高秀兰又重复了一遍。</p>
汪春艳一脸“我在哪儿”的表情，好半天缓不过神来。</p>
她一脸复杂地说：“这么好的工作，他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p>
“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有的人想安安生生过一辈子，有的人就喜欢冒险。”高秀兰笑着说。</p>
汪春艳可笑不出来，她知道自己没有希望了。</p>
没过多久，汪春艳就借口不舒服回自己家了。</p>
江梨紧随其后，给出的理由非常充足：“我去看看大娘。”</p>
纠结了江元棠和赵恒，江梨正大光明地上门要东西。</p>
汪春艳刚刚坐到炕上，屁股底下还没有暖热乎，江梨就带着人过来了。</p>
“大娘——”江梨脸蛋红扑扑的，脸上挂着羞涩的笑容，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p>
李金枝憋着一口气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p>
“大娘，你在说什么？”江梨一脸“你别问我，我听不懂”的表情。</p>
“算了。”李金枝只能自认倒霉，她还没办法跟别人说，怕丢人。</p>
她把最后一瓶罐头递给江梨，冷淡地说：“赶紧走吧。”</p>
不用她赶，江梨也会走，她急着分吃这瓶罐头。</p>
中间加入一个柳柏丛，每个人能分到的果肉又少了。</p>
柳正阳要来的消息是柳柏丛提前透露给江梨的。</p>
说到底，他们是合作共赢关系。</p>
柳正阳是来借钱的，他要开小卖点钱不够，第一时间想到了江爱民。江爱民跟高秀兰商量了一下，把家里的钱全部拿出来支持柳正阳。走的时候，柳正阳的眼圈是红的。</p>
几天后，柳正阳家里拉进来一个玻璃柜，里面装了各种各样的小零食，价钱比供销社便宜了许多。供销社开不下去，不知不觉就黄了。在供销社里面上班的几个人，包括周凤兰在内都失去了工作。</p>
自从周凤兰丢了工作，她男人每隔几天就过来闹一次。住在附近的人都要被逼听这对夫妻吵架，还有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p>
“又开始吵了。”黄玉英站在院子里，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p>
江梨好奇地站在她身边，问道：“他们在吵什么？”</p>
“男的让周凤兰跟他回家，说他妈生病了没人照顾，让周凤兰回去在床前伺候，周凤兰不愿意呗。”黄玉英不屑地说。</p>
赵春花开始骂人了，一连串的脏字从她嘴里冒出来。</p>
“这个女人嘴太脏了。”黄玉英连忙去捂江梨的耳朵，振振有词地说：“小孩不适合听这个。”</p>
吵架的声音变大了，好像男的对周凤兰动手了。</p>
黄玉英也顾不得捂江梨的耳朵，拉着江梨的手出去了。</p>
一身酒气的男人扯着周凤兰的胳膊，不顾一切地往外面拽。</p>
周凤兰坐在地上，手臂被拉拽得长长的，披头散发像个女鬼，半边脸上还肿起来老高。</p>
脚步蹒跚的小孩跟在后面，张着嘴巴号啕大哭。</p>
赵春花光着两只脚从屋里追出来，声音尖利地说：“你疯了？你想干什么？你放开凤兰，看孩子哭成啥样了，你有话好好说。”</p>
“你还有脸说孩子？！这个野种，他哪一点长得像我？他就是周凤兰跟别人的男人长出来的种！”</p>
她过去拉男人的手，男人的脸涨得通红，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用力甩了下手，她就被掀开了一边。</p>
“我不走，不走！”周凤兰哭喊道。</p>
“我打死你，让你不走！”男人抓住周凤兰的头发，使出了连环十八掌。</p>
周凤兰鼻青脸肿嘴歪眼斜，嘴里还在说：“我不走，我就不走！”</p>
“别打了，别打我女儿。”赵春花百折不挠地扑上去，抱着男人的小腿哭着说。</p>
男人斥骂道：“你也不是啥好玩意，母女联合起来骗我，全部都该死。”</p>
赵春花也挨了打。</p>
周围一堆看热闹的，没有一个上去劝架的。</p>
黄玉英看不下去了，走过去大声说：“别打了！再打叫警察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