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买一送一的。你想要新书包，让你妈去局里买去。一个书包又不贵，花不了几个钱。”黄玉英说。</p>
江元丰的打算落空了：“我妈很抠门，不可能给我们买新书包的。”</p>
李金枝从外面走进来，正好听到他说这句话。</p>
“你说谁抠？”她马上抬起头，犀利的目光瞪过来。</p>
江元丰吓了一跳，机灵地躲到江梨背后，嘴里还在可怜巴巴地说：“妹妹保护我。”</p>
两个新书包，李金枝也看到了，她替人心疼钱的毛病又犯了。拿起书包看了又看，苦大愁深地说：“这得花多少钱啊？”</p>
黄玉英说出一个数字，她发出了尖叫鸡一样的声音。</p>
“天哪，这也太费钱了。家里还有你大哥哥用费的书包，我把它们拿过来。你们先用旧的，这新的先放起来。”</p>
说着，她把新书包团起来往腋窝下面一挟。</p>
黄玉英眼疾手快地拦住了：“放起来生虫子呀，既然买了那就是给人用的。”</p>
黄玉英把新书包又夺回来了。</p>
李金枝是她大儿媳妇，婆媳两人斗法斗了几十年，李金枝心里在算计什么，黄玉英看一眼就知道。说句不好听的话，李金枝一撅屁股，黄玉英就知道她要拉什么屎。</p>
李金枝想用旧书包换新书包，她的算盘倒是倒是啪啪响，可惜黄玉英不会让她得逞的。</p>
李金枝讪讪地坐下来，瞄着黄玉英的脸色说：“旧书包有什么不好的？”</p>
“好是好，我们乖乖和恒恒就喜欢用新的。”黄玉英淡淡地说。</p>
李金枝情不自标地看了赵恒一眼，心里嘀咕：这才多长时间啊，老太太就把赵恒当成亲孙子了。</p>
不，老太太对赵恒比对亲孙子还好，赵恒现在的待遇跟江梨一样的。</p>
顾有男差点上不了学。</p>
吴小曼说：“这个月，你姑的钱又没有按时到。她已经两个月没有给家里打钱了，是不是不想管你了？”</p>
顾有男低着头，可怜巴巴地说：“我也不知道。”</p>
“不知道，又是不知道，你还能知道点什么？”吴小曼在她胳膊上掐了一把。</p>
顾有男疼得身体轻轻一抖，敢怒不敢言地站在那儿。她不敢躲，更不敢长言顶撞，这样只会引来吴小曼更疯狂的打骂。</p>
“马上就要上学了，你是上还是还上？”吴小曼抱着胳膊，垂着眼皮阴冷地看着她。</p>
顾有男急急地说：“上！”</p>
她想上学，太想上学了。</p>
亲妈不管她，上学是她唯一的出路。她一定要离开这儿，离开这个让她痛苦的家！</p>
“上上上，哪儿来的钱？你弟弟今年也要上学，家里供不起两个人上学。我跟你爸商量过了，女孩子上再多的学也没有用，最后还得嫁出去。不如你就留在家里，帮家里干活喂猪什么的。你弟弟才是咱们家的命根子，他要是上了大学，你这个当姐姐的脸上也有光。再者说，你以后嫁了人，在婆家受了委屈，你弟弟也会替你出气的——”吴小曼试图给顾有男洗脑，让她接受不上学的现实。</p>
顾有男紧紧地握着拳头，心里在呐喊：顾大宝不会的，他会跟你们一样，收了彩礼之后，就不会管我的死活。我要上学，一定要上学。</p>
“有男啊，女人都是菜籽命，飞到哪里算哪里。我知道你性子要强，可咱得认命呐。”吴小曼两只手按着顾有男的肩膀，放柔了声音说。</p>
顾有男说：“我要上学。”</p>
“你说什么？”吴小曼的脸色变了，眼神变得阴冷，按在顾有男肩膀上的手加大了力气。</p>
“我要上学。”顾有男猛然抬起头，大声说。</p>
“你是不是疯了？”吴小曼气急了，扬起巴掌照着顾有男的脸拍过去。</p>
往常顾有男会老实在站在原地，僵硬得像根木头任打任骂，直到吴小曼出气了为止。</p>
这一次，顾有男没有站着挨打，她抓住了吴小曼的手，又重复了一遍：“我就是要上学！”</p>
吴小曼黑了脸。</p>
不等她说话，顾有男已经跑了出去。</p>
吴小曼反应过来，抓了根扫把追出去，挥舞着说：“死丫头，你有本事就别回来。”</p>
跑出去很远，顾有男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p>
她可以给家里干活，不管多苦多累都可以，只要能让她上学。</p>
不知不觉，她跑到了马路上。</p>
一辆车子从远处驶过来，司机看到一个瘦小的小姑娘冲出来，大惊之下踩下了刹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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