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高台上孤掌难鸣的龙志星,龙旭焱的心中畅快万分。明白那前一刻钟在城南时还被自己视为比登天还难办的大事,如今终究是有了眉目。双拳难敌众人意,暴戾难灭赤子心。纵使你昔日如何地风光,今日失了人心败了大事,到最后终究还是一抔黄土。
“龙志星,如今天都不助你,你还有何话说?”龙旭焱望着那点将台上已成为孤家寡人的龙志星冷笑道。
龙旭焱着实为自己捏了一把汗,暗自庆幸,看来那日在冠礼时的做法倒是做对了,如今抓了那些啸聚于龙志星麾下的龙氏贵胄们,平叛倒是轻松了几分。也免得那些碍手碍脚的部将们下面起哄再带出一阵反抗热潮来,那便真的是一发不可收拾了。如今兵不血刃地收回了城北大营的三万人马,今后的王霸之路便顺利的多了。也不用再怕那二十年来日思夜想的千秋大业泡了汤,胎死腹中。再空留得一生遗憾。
“龙参将,我并非那般狠辣之人,看着一个个的部将被杀死倒在我龙某面前,也非吾所愿,你自己了结了吧。”龙旭焱倒并未去命人杀那龙志星,想来还是要为这位参将留一丝面子,另一面也不想在这北营三万将卒面前展现铁血手腕,免得日后传扬出去,说龙旭焱是那暴戾之主,岂不是有损声名?
然而顾及到刚才那般煽动兵卒造反的印象,龙旭焱仍旧不会考虑给龙志星留一线,毕竟刚才那背主之言,即使放在神州的任何一处地方,可都是足够诛灭满门的罪状。严重者还要夷灭三族,但考虑到这家伙还是个龙氏宗亲,夷三族是万万不可执行的,便只有一个赐死还算是人道一些。
高站于龙兴虎跃点将台上的龙志星大笑,如同街上的疯子一般,今日算是一招错位满盘皆输。大骂那埋伏于城北的健旅为何不取下这狂傲竖子的头颅,害得这三百骁骑入营,绝了他进城另立明主的计划,稍带着也绝了他的命。
可高坐于马上的龙旭焱不知他有什么样的计划,也不明白他要立的人是谁,更不明白是谁挫败了他的阴谋,可最终仍旧是胜者为王,命运的天平最终落在了他这边,那他何不顺水推舟,将这些妄图颠覆军权的阴谋者全部送上西天,以便抓牢坐稳这西南大位,免得遗毒无穷。
何况就算他失败了,那高卧隆中与那古药师对弈的大将军龙雎,能轻易饶了这些犯上作乱的逆臣贼子?镇州的大权何时不是牢牢握在他的手中?哪里会容的上其他人的置喙,分得一杯羹。或许可以说,这些叛逆的命终归是一样的,只是来的早晚的问题。
“苍天妒我,反助孺子,吾不甘心矣。”说着,便提起手中那一柄官刀,向脖子上抹去。点将台下,那些惯会察言观色的北营将官一个个都低着头,上翻着眼看着这位昔日凌驾于自己头上的上司砍下这最后的一刀,也好落得痛快。自己也好去改旗易帜,投了二公子,将功折罪,保下自己的这颗头颅和出生入死谋求的官位。
安坐于马上的云九宸等人冷面肃然,对于这等叛国逆贼,早就该依法惩处,也就是少将军慈悲,若是换了自己,早就抽筋剥皮,戮肉剔骨,灭成了灰烬。
可本就是机巧小人的龙志星岂会甘心就义,刀头一转,折射的亮光闪了许多人的眼睛,高坐于马上的龙旭焱深受其害,伸手遮挡。在这空挡,那心怀叵测的龙志星从那怀中摸出两枚早就准备好了的暗器,撇了出去。
“不好,保护少将军。”一向谨慎小心又眼疾手快的萧国兴弃了手中那抡起来都费劲的关刀,从一旁士卒手中抢出一柄钢刀,上前一扫,将那两枚暗器扫在一旁。
银枪白马的云九宸握枪提马而出,奔腾若闪电的白色银龙驹一个腾跃跳到了点将台上,手中银枪如龙,‘唰’的一声便捅进了那龙志星的胸膛,握枪的手顺势一掀,将那一百六十多斤的强壮汉子掀飞了出去,砸在了点将台下。
龙志星的将刀丢在了一旁,口中汩汩献血流出,染红了铁甲。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得让人目不暇接。当然,若是稍慢了一步,英雄一世的龙二公子怕就会殒命当场了。这过程将那一旁骑马静立的洛胖子与卓恒都吓了一跳,手中冷汗都渗了出来,沾湿了手中的刀柄。
“他妈的,直娘贼,敢暗害俺大哥。”心性耿直的洛双抽出那斜配在腰间的雀影刀下了马,‘啪’的一声剁断了那龙志星的脖子,将那一颗带着血的头颅削了下来,扔在地上踩了好几遍,最后当球踢出了营外。若不是龙旭焱拦着,这急躁的洛胖子或许会将那躺在地上的无头尸身剁碎了,给那关押在刑冥殿里的龙氏族人加盘菜。好好让他们这些宦鹰走狗警示一番。
你方唱罢我登场,也该轮到这些一直呆立在一旁的北营兄弟献一把殷勤了。有几个有眼色的将官进了军中大帐,从那正中央搬出帅椅,抬到了点将台上。还高声拥护着少将军登台就将军位,成为北营新的统帅。在铁血钢刀的杀戮之下,再猛烈的汉子也得学会卑躬屈膝乖乖听话。
再说今日这北营剁头的洛胖子,前些日不也是在那镇州城南被一个头罩着黑纱斗笠的汉子刀尖指在鼻子上,最后还不是大气不敢喘一个,好言好语地送走了那凶神恶煞,还差点尿了裤子。没有人在足够的铁血手腕下是不折服的,只是用的方式对不对,是不是捅到了软肋,让人能感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