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被怒火中烧的大将军一阵奚落的龙旭焱,窝了一肚子火,二十岁的小伙子,心里再不高兴,也不敢跟生养自己的老爹撕破面子,只能独自坐在聚星台上哀叹。酒席宴不欢而散,不过作为西南总督军事的儒仙张云生倒是支持三分,颇为欣赏能折腾事的龙二公子。但为避讳大将军,便没敢多在镇州多逗留,匆匆随车驾潜回涿云郡去了。
直到小丫头红燕去收拾书阁时,才发现一直被密封好了的一只攒花锦盒,被一把金锁头锁了,旁边还放着一把银色精巧的小钥匙。一早便告诉了独坐叹息的二公子。说是昨日不知什么时候飘到案头的,龙旭焱打眼一瞧,看到那贴到的一张黄纸条,才认出这是那被传得神乎其神手持紫木山水折扇的白衣仙师留下的。若非是在镇州府见过那老小子留下的信札,怎会识得他的笔迹?
说来倒是诡异,那长须儒仙昨日饮完酒便连夜回了涿云郡,是自己亲自送走的。那箱子又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当真是闹鬼一般邪乎,但也不影响二公子想拆开一看究竟的好奇之心。可上面偏偏贴了一张‘惊蛰之后,黄封自开’的纸条,惹得满腹狐疑的二公子抓耳挠腮,终归是忍不住满腹好奇,便再不信那老道的玩弄的机巧,用那银色小钥匙摆弄了好几次,也没弄开那黄金锁头。倒是闹得满头大汗。
脾气暴躁的二公子一把将那攒花小盒甩在地上,竟能听到金铁声的清脆,气得龙旭焱跳脚大骂。这看似木制的花盒子,竟是个铁疙瘩浇筑的。“你个可恶的白脸牛鼻子,弄个铁箱子耍本少爷。”掐着纤细腰肢,气得肚肠转筋的二公子脸面青红。
倒惹得一旁束手而立的红燕轻掩嘴唇偷笑一番,还以为二少爷只是别人口中传言那般凶恶。自己进府来才看到眼中的和善面孔,这次见到怒火中烧的二少爷,才知道自己伺候的这个大纨绔原来也是个有七情六欲的主儿。
“红燕,去让人叫洛胖子去,少爷我心里不高兴,爷我要出去欺负人去。”
听到那半天阴霾不散,又气话连篇的二公子这么说,不知道又要有多少人要遭殃,自己在乡下那田间地头没见过多少杀人害人的恶汉子,也不知道那些欺负得人家妻离子散是什么样的。可自小便善良的红燕,自然知晓欺负人不好。那些在学堂欺负过自己家小兄弟的小童们,不也是做不了大恶的恶人吗?有人爽就要有人受伤啊。
可生在镇州长在镇州的红燕,自十岁时就听说过洛阎王的凶名,别管是在镇州府,还是那长着青麦苗的乡下田间。洛阎王都算是家喻户晓臭名昭著的大恶人。比那些常去家里催粮的地主家仆还要凶恶,是那些能逼人上吊的地痞流氓的头头。还知道家里和城里的人都怕他,就更害怕这个凶名了。
可知道欺负人不好的红燕又不敢劝,害怕那被人盛传恶人之名的凶面二公子撒不出气,再把自己给欺负一顿,只好咽下肚子内劝慰的话,吩咐人去寻来了洛胖子。
得了二公子命令的洛双不敢怠慢,这不是打人骂人就是在杀人路上的凶恶之人,在听说二公子要出府寻乐子时,便一路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一到将军府门口,便将那马匹马鞭一股脑扔给了那些接应着的仆人们,屁颠屁颠的上了书阁。
别看这般头肥肚儿肥的肥胖身躯,高近九尺的汉子,可跑起来可是嗖嗖带风,跟那高头大马一般横压而过,谁挡都会被撞个半死。若非是得了江湖老头子薛方亲传的‘武云步’,怎会有如此力道。虽是下乘武功,却是个霸道绝伦的身法,练到极致只持斧开道便有开山裂河之势,非是霸气横冲直撞的人物,哪里敢练这般神功?不过倒跟洛胖子那般风风火火的脾气十分相合。
“龙哥。”二百多斤肥硕的胖子,风一般溜到书阁前,敲敲门听到二公子的吩咐,才进了阁,将那大圆脸杵在少将军面前,带着一脸的谄笑盯着二公子。
这九尺高的大胖子,站着像极了一座肉山,努着腮帮子,笑都有些凶神恶煞的模样。让一旁添满了干果盘还未来得及放下的红燕看得一阵楞神,这便是西南刚及冠之年凶恶之名便震动三州九郡的恶煞人物?瞧着虽有些凶恶,可这体型再加上那般谄笑,倒显得有些如棕熊般憨态可掬了。
不过也让红燕有些佩服二公子的威势,若非是小少爷有那般神力,怎会令得这西南各郡都害怕的人物变得有如宠物那般安顺?
“龙哥,今儿咱出去欺负谁啊?”洛胖子风风火火问道。
龙旭焱将红燕手中的干果盒接下来,打开盖子取出两颗那甘甜蜜饯塞嘴里两个,一边嚼着一边躺倒在了那轻摇的躺椅上,晃来晃去最后吐出句道:“没想好。”
“还是说说你吧,分给你的那些差事,你干得怎么样了?那些商贾平民有没有抗税?”龙旭焱头枕着小臂盯着天花板问道。
“那些商户们有抗的,被我打发弟兄们给平了,可那些刁民们就是拖着不给,兄弟们都打死打伤好几个了,可这群人就是他妈的骨头硬。打得皮开肉绽都要抗,我也没办法。”洛胖子一阵头大,知晓接了这些不是什么好差事。难办又得罪人。
龙旭焱无意中看到红燕的眼中透出一抹微冷与淡淡的厌恨之意,却有些敢怒不敢言的意味,知晓似乎戳痛了这个出身于农家的朴实女孩的心,忙止住洛胖子的话头,吩咐在一旁斟茶倒水的红燕道:“红燕,你先下去吧,有什么事我再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