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脏乎乎的手抓着烤包子一股脑往嘴里塞。
没来得及咀嚼,嘴里塞满了喷香可口的烤包子。
她丝毫没注意到骆峰的问话。
骆峰还是不甘心地问道:“你是苗心嘛?我是骆峰,你还认得我吗?”
疯婆子嘴里塞得太慢,咳嗽起来。
她可能是被呛住了,咳嗽得鼻涕眼泪两串串。
骆峰又细细端详着女子。
蓬乱的头发、满是污垢的脸,露出一排黄牙的口中,散发着一股呛人的恶臭。
眼前这位跟脑海中浮现的瓜子脸、柳叶眉、杏眼,腼腆内向的神色大相径庭。
骆峰腹诽,看来,真是自己认错人了。
他站起身,朝一脸诧异的巴格达提摆摆下巴。
俩人又返到卖烤包子的地摊前。
骆峰又买了12个烤包子,递给巴格达提6个,剩余的烤包子用报纸包好。
他双手捧着烤包子来到疯婆子面前,长叹口气,把烤包子交给疯婆子。
骆峰弯腰之际又细细打量下女人的五官。
满脸的污垢已经看不出她本来的面容。
可能是疯癫的缘故,她的五官变形了。
骆峰确定,这个女人不是苗心。
好友异常的举止勾起了巴格达提的好奇心。
他回看着女子,询问:“傻骆驼,这女人你认识?”
骆峰又回头望望,摇摇头不敢确定地回答:“猛地一看是老熟人,可是再仔细看看,又不像,哎,我也说不清楚,也许就是长得像吧。”
这边的骆峰跟巴格达提交谈着渐渐远去。
坐在地上的疯婆子怔怔地望着骆峰远去的背影,嘟囔着,“苗心,苗心,苗心谁呀?谁是苗心?”
她嘟囔两句,低下头吃两口烤包子。
随即,她又重复嘟囔着刚才的几句话,又啃两口烤包子。
几个烤包子吃完了,她的衣襟上、大腿上,地面上撒了一地的肉馅。
“谁是苗心?苗心是谁?”不知为什么,她双眼的泪水簌簌地落下。
她双手支地爬起来,双脚一弹一走着,像个带弹簧的木偶,又似酗酒的醉鬼。
女人嘴里还是嘟囔着那几句话。
满头的脏发随着她怪异的走路姿势一摆一摆的。
看上去,很滑稽,又很凄凉。
刚才被巴格达提驱赶的小巴郎又凑了过来。
这些讨人嫌的孩童又捡起碎石朝疯婆子身上扔。
此刻,疯婆子沉浸在自言自语中。
孩童们朝她身上扔的碎石,力量不甚大,可是砸在身上也很疼。
这个女人好像失去了知觉,没有一点痛感。
迎面走来一位个头不高的年轻男子,顶多一米六二的样子。
他嘴角一颗大痦子很引人注目。
这位嘴角有痦子的年轻小伙,右手拿着一个棍棒,气势汹汹地快步走过来。
他一路小跑到疯婆子身旁,举着木棒朝这群不知好歹的孩童抡去。
几个被木棒打的惨叫着哭泣的孩童,边跑、边哭、边骂,“囊斯给(妈的)。”
周围的人对年轻男子暴打孩童视而不见,没人前来阻拦。
年轻男子举着手中的木棒,对着这群顽皮成性的孩童恶狠狠吼道:“你们再欺负她,我打断你们的腿!”
浑身戾气的年轻人转过身,收回身上的暴虐,对着疯婆子责备道:“你咋又跑这里来了,走,回家吃饭。”
年轻人闷着头向前走。
疯婆子拖着不和谐的步子乖巧地跟在后面。
俩人离身后的巴扎越来越远,直到消失……